「貸款誰還？」
「他。」
「但從他工資卡扣，工資卡在婆婆手裡。」
周琳點頭。
「也就是說，實際是婆婆在還貸款。」
「但錢是你丈夫的工資。」
「這有點複雜，但可以爭取。」
「車子呢？」
「婚後買的，寫他的名字。」
「貸款呢？」
「他還。」
「好。」
周琳整理了下資料。
「林小姐，你的情況不算最糟。」
「至少你有工作，能自立。」
「現在的問題是，你丈夫轉移夫妻共同財產。」
「你可以要求分割，甚至要求多分。」
「但這一切，需要證據。」
林曉握緊手。
「如果離婚，我能分到多少？」
「這要看具體情況。」
「但房子，因為是婚前財產，首付部分你分不到。」
「婚後還貸部分及增值，可以分割。」
「車子是婚後財產，一人一半。」
「他的工資收入，屬於夫妻共同財產，這三年你應該有一半。」
「初步估計，三十到四十萬是可能的。」
林曉呼吸一滯。
三十萬。
她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
「真的？」
「有希望，但需要努力。」
「另外，我建議你先別攤牌。」
「繼續收集證據。」
「等到時機成熟，一擊必中。」
從律師事務所出來。
林曉手心裡全是汗。
蘇晴摟住她肩膀。
「怎麼樣，有希望吧？」
「嗯。」
「那就干！」
「不過曉曉，你得演好戲。」
「不能讓他們發現。」
「從今天起，你要裝慫。」
「比以前更慫。」
「讓他們放鬆警惕。」
林曉點頭。
「我會的。」
晚上回家。
婆婆還沒回來。
陳默在打遊戲。
林曉主動去做飯。
做了陳默愛吃的紅燒肉。
吃飯時，她給陳默夾菜。
「老公，昨天是我不對。」
「我不該跟你吵。」
陳默愣了下。
「知道錯了就行。」
「錢的事，聽媽的。」
「她不會害我們。」
「嗯。」
「妹妹訂婚，五萬就五萬吧。」
「應該的。」
陳默臉色緩和。
「這才像話。」
「你放心，等以後咱們有了孩子。」
「媽肯定對你好。」
林曉低頭吃飯。
心裡冷笑。
孩子？
她再也不會生這個男人的孩子。
夜裡，她等陳默睡著。
偷偷拿他手機。
密碼沒換，還是她生日。
她心裡一澀。
打開銀行APP。
需要指紋。
她小心抬起陳默的手，按在手機上。
解鎖成功。
手在抖。
她快速截圖。
工資卡流水，轉帳記錄。
全部發到自己微信。
然後刪除記錄。
放回手機。
躺下時，心跳如雷。
第二天，她趁午休去了銀行。
列印自己的工資卡流水。
三年，每個月六千。
大部分轉給陳默，或者直接消費。
她留了底。
又去物業，列印繳費記錄。
都是她的名字。
買菜的小票，她一直留著。
厚厚一疊。
蘇晴幫她找了個硬碟。
全部掃描存檔。
「這些還不夠。」
「你需要知道他媽手裡到底有多少錢。」
「存摺，銀行卡，都要有數。」
林曉犯難。
「我拿不到。」
「找機會。」
「下月你公公生日，他們要回老家。」
「家裡就你一個人。」
「翻。」
林曉咬唇。
「這是犯法的吧？」
「你找自己家的東西，犯什麼法？」
「再說，你是他妻子，有權知道家庭財產。」
「放心，沒事。」
林曉點頭。
她沒退路了。
婆婆回來了。
帶了一堆土特產。
「這臘肉，你媽寄來的。」
「省著點吃，貴著呢。」
林曉接過。
「謝謝媽。」
婆婆打量她。
「聽說你昨天請假了？」
「嗯，不舒服。」
「哪不舒服？」
「胃疼。」
「年紀輕輕，一身毛病。」
「明天燉個雞湯，補補。」
「好。」
難得的關心。
林曉知道，是因為她「聽話」了。
晚上，婆婆在客廳數錢。
一沓紅票子。
「這個月生活費，三千五。」
「省著點花。」
「每天記帳，我檢查。」
林曉接過。
「知道了媽。」
婆婆又說。
「下月你爸生日，回老家。」
「你請好假了沒？」
「請了。」
「禮物我買了，你別操心了。」
「好。」
「婷婷訂婚，你準備個紅包。」
「多少？」
「一萬吧，不能太少。」
「我出？」
婆婆瞪眼。
「不然我出？」
「你是嫂子，應該的。」
林曉握緊錢。
「媽，我一月就六千。」
「房貸五千，車貸三千，生活費三千五。」
「我哪來的一萬？」
「你不會攢嗎？」
「平時少買點衣服化妝品，不就省出來了？」
「再說了，你媽上次借的兩千，下月該還了吧？」
「加上那兩千，不就夠了？」
林曉深吸一口氣。
「那是給我爸治病的錢。」
「治病治好了沒？」
「好了就還錢，天經地義。」
「你媽要是還不上，讓你爸別治了。」
「老了老了，凈拖累兒女。」
林曉渾身發抖。
她想把手裡這沓錢摔在婆婆臉上。
但她忍住了。
「知道了。」
轉身回屋。
陳默在玩手機。
「媽說，妹妹訂婚，咱們出一萬紅包。」
「哦，應該的。」
「錢從哪來？」
「你工資不是快發了？」
「我工資還了花唄，就剩兩千。」
「那你就省著點。」
「下月別買衣服了。」
「化妝品也用不完，別買了。」
「吃飯在家吃，別點外賣。」
「總能省出來。」
林曉看著他。
「陳默，我是你老婆。」
「不是提款機。」
陳默抬頭。
「又來了。」
「一萬塊而已，至於嗎？」
「你妹是你家人，我不是？」
「你！」
陳默摔了手機。
「林曉，你有完沒完？」
「天天錢錢錢，煩不煩？」
「這日子能過就過，不能過拉倒！」
林曉笑了。
「好啊。」
「離婚。」
陳默愣住。
「你說什麼？」
「離婚。」
「你再說一遍？」
「離婚。」
陳默站起來，指著她鼻子。
「行啊林曉，長本事了。」
「離就離！」
「房子是我家的，車是我家的，錢是我掙的。」
「你凈身出戶！」
林曉仰頭看他。
「夫妻共同財產，我有權分割。」
「共同財產？你掙了一分錢嗎？」
「家務不算？照顧你們全家不算？」
「那是你該做的！」
「誰家媳婦不做家務？」
「就你金貴？」
林曉點頭。
「好。」
「那法院判吧。」
「看看到底誰該凈身出戶。」
她轉身出門。
婆婆在客廳聽見了，衝進來。
「離婚？」
「你敢離婚？」
「我兒子哪點對不起你？」
「供你吃供你穿，你還想分財產？」
「不要臉！」
林曉看著這對母子。
突然不氣了。
「媽，陳默。」
「這三年，我自問對得起你們。」
「家務全包，工資全貼。」
「你們呢？」
「把我當人了嗎？」
婆婆呸了一口。
「把你當人？」
「你自己照照鏡子！」
「要長相沒長相，要家境沒家境。」
「要不是我兒子娶你，你現在還在租地下室！」
「不知感恩的東西！」
陳默拉住他媽。
「媽，別說了。」
「讓她走！」
「我看她能去哪！」
「離了我兒子，你飯都吃不上！」
林曉笑了。
「那就不勞您操心了。」
她回屋，收拾東西。
一個行李箱，幾件衣服。
化妝品都沒拿。
陳默衝進來。
「你真要走？」
「不然呢？」
「林曉，你別後悔！」
「我後悔的是，沒早點走。」
她拖著行李箱出門。
婆婆在背後罵。
「走了就別回來！」
「有種永遠別回來！」
「我兒子馬上找更好的！」
「比你強一百倍！」
林曉下樓。
夜風吹在臉上，涼涼的。
她沒哭。
反而想笑。
三年了。
她終於走出了這個門。
蘇晴來接她。
「臥槽，你真搬出來了？」
「嗯。」
「牛逼！」
「上車，姐們兒家就是你家。」
「住多久都行。」
林曉坐在副駕駛。
看著窗外閃過的燈光。
「晴晴，謝謝你。」
「謝個屁。」
「姐妹就該互相撐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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