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不要我……」
她哭得撕心裂肺。
我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但我還是說：
「李月，我們真的回不去了。」
「你起來吧，別讓人看笑話。」
「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我在乎。」
我扶起她。
「你先回家，冷靜冷靜。」
「那我們不離婚了？」
「我考慮考慮。」
「好，我等你，我等你考慮。」
她走了，一步三回頭。
我站在原地，心裡亂成一團麻。
我沒回家。
去了張磊那。
「她又跪了？」
「嗯。」
「你心軟了？」
「有點。」
「陳默，你可想清楚。」
「這次心軟，以後還有無數次。」
「我知道，但我……」
「但你還愛她，對吧？」
我沒說話。
「愛不愛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合不合適。」
「你們明顯不合適。」
「她改不了的，狗改不了吃屎。」
「我知道。」
「知道就別猶豫，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嗯。」
「晚上住我這吧，別回去了。」
「好。」
我在張磊那住了三天。
李月每天給我打電話。
發微信。
「陳默，你什麼時候回來？」
「陳默，我做了你愛吃的菜。」
「陳默，我知道錯了，你回來吧。」
「陳默，我想你了。」
我一條都沒回。
但心裡，確實在動搖。
第四天，我回去了。
李月做了滿滿一桌子菜。
都是我愛的。
「回來了？洗手吃飯吧。」
她笑著，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嗯。」
我坐下，吃飯。
「陳默，我們好好過日子，行嗎？」
「我真的改了，你看，這是我這個月的工資，一分沒動，全給你。」
她把工資卡推過來。
「以後你管錢，你說給多少就給多少，我絕不多要。」
「還有，我弟那邊，我跟他談好了，以後不給了。」
「他自己找工作，自己掙錢。」
「我爸媽那邊，我也說好了，每個月就給一千，多了沒有。」
「陳默，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行嗎？」
她看著我，眼裡全是乞求。
我看著她，心軟了。
「最後一次。」
「如果再犯，我們立刻離婚。」
「好，我發誓，如果再犯，我凈身出戶！」
「行，吃飯吧。」
「嗯！」
她高興地給我夾菜。
「你嘗嘗這個，我新學的。」
「嗯，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
那天晚上，我們和好了。
但我知道，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日子似乎回到了正軌。
李月真的變了。
不再提她娘家的事。
工資卡也交給我了。
每天按時下班，做飯，收拾屋子。
對我溫柔體貼。
好像又回到了剛結婚的時候。
但我知道，這只是表象。
她心裡，未必真的放下。
一個月後，她弟李強又來了。
不過這次，是來借錢的。
「姐，姐夫，我想開個店，缺五萬塊錢，你們能借我嗎？」
「開店？開什麼店？」
「就開個奶茶店，現在奶茶店可賺錢了。」
「你懂怎麼經營嗎？」
「不懂可以學嘛，姐夫，你就幫幫我吧。」
「我沒錢。」
「姐夫，你別這樣，我都跟我姐說好了。」
「說好什麼？」
「說好你借錢給我啊。」
我看向李月。
「你答應了？」
「我……我沒答應，我就說問問你。」
「那我現在告訴你，不借。」
「姐夫！」
「小強，不是姐夫不幫你，是你得自己努力。」
「我怎麼不努力了？我這不是想開店嗎？」
「開店是好事，但你自己得有錢。」
「我要是有錢，還來找你嗎？」
「那就等你有錢再開。」
「姐夫，你就這麼絕情？」
「不是我絕情，是幫急不幫窮。」
「行，我算是看透你了！」
李強站起來，摔門走了。
李月追出去。
「小強，小強你等等！」
我沒攔她。
我知道，她肯定會心軟。
果然，十分鐘後，她回來了。
眼睛紅紅的。
「陳默，你就不能幫幫他嗎？」
「不能。」
「五萬塊錢，對你來說不算多。」
「是不算多，但我為什麼要幫他？」
「他是我弟！」
「是你弟，不是我弟。」
「陳默，你非要這樣嗎？」
「李月，我們當初怎麼說的？」
「你說你再也不管了。」
「我沒管，我就是問問。」
「問問？你都答應他了，還叫問問？」
「我沒答應！」
「你沒答應，他會來找我？」
「我……」
「李月，這是最後一次警告。」
「如果你再這樣，我們立刻離婚。」
「行，離就離！」
她又爆發了。
「陳默，我告訴你，這五萬，你借也得借，不借也得借！」
「我要是不借呢？」
「那我就去借，我借高利貸，我看你管不管！」
「你瘋了？」
「我就是瘋了！被你逼瘋的！」
「行，你去借，借了你自己還，別找我。」
「陳默，你不是人！」
「我不是人？李月，你摸摸良心，這三年，我對你怎麼樣？」
「你要錢，我給錢。」
「你要房，我買房。」
「你要車，我買車。」
「你還要我怎麼樣？」
「把我爸媽的棺材本都掏給你娘家，你才滿意？」
「我……」
「我告訴你，這五萬，我一分不會出。」
「你要借，自己去借，但別怪我沒提醒你，高利貸不是好惹的。」
「到時候還不上，別來找我。」
我說完，進了臥室，把門反鎖。
她在外面哭。
哭了很久。
然後沒聲音了。
第二天，李月沒去上班。
我問她，她說請假了。
我也沒多問。
晚上回來，她眼睛還是紅的。
「陳默，我想好了。」
「想好什麼？」
「那五萬，我不借了。」
「嗯。」
「但我弟那邊，我得給個交代。」
「你想怎麼交代？」
「我自己有點私房錢，一萬多，我給他，剩下的讓他自己想辦法。」
「行。」
「還有，陳默，我們好好過日子，行嗎？」
「我一直都想好好過日子。」
「嗯，我知道了。」
那天晚上，我們相安無事。
但我總覺得，她有事瞞著我。
又過了幾天。
李月突然對我特別好。
好得有點反常。
早上起來做早飯。
晚上給我按摩。
說話輕聲細語。
眼神溫柔似水。
我問她怎麼了。
她說，想通了，要好好珍惜我。
我信了。
但心裡總覺得不踏實。
這天是周末。
我在家休息。
李月說要去逛街，買衣服。
我說好，你去吧。
她走了。
我一個人在家看電視。
手機響了。
是銀行的簡訊。
「您的尾號xxxx的帳戶於xx時xx分支出40000.00元，餘額……」
四萬？
我愣住了。
我最近沒花錢啊。
怎麼會支出四萬？
我趕緊打開手機銀行。
查看明細。
確實支出了四萬。
收款方是個陌生帳戶。
名字是「李強」。
李強？
我腦子嗡的一聲。
李月用我的手機給李強轉了四萬？
不對，她不知道我支付密碼。
那是怎麼轉的？
我突然想起，前幾天她問我手機密碼，說要用一下。
我當時沒多想，就告訴她了。
她肯定是用我手機轉的帳。
我立刻給李月打電話。
「喂？」
「你在哪？」
「我在逛街啊，怎麼了？」
「我手機里的四萬，是你轉的？」
那邊沉默了幾秒。
「是。」
「你為什麼轉？」
「我弟急用，我就轉了。」
「急用？什麼急用？」
「他……他開店缺錢。」
「李月，我們當初怎麼說的？」
「陳默，你聽我解釋……」
「解釋什麼？解釋你怎麼騙我？怎麼偷我的錢？」
「我沒偷！我是借！我會還你的！」
「還？你拿什麼還？」
「我工資，我省吃儉用還你。」
「李月，我們完了。」
「陳默，你別這樣……」
「離婚，明天就去。」
「陳默！」
「別說了，我受夠了。」
我掛了電話。
氣得渾身發抖。
偷我的錢。
轉給她弟。
還騙我是去逛街。
李月，你真行。
你真行啊。
我給張磊打電話。
「磊子，幫我找個律師，我要起訴離婚。」
「又怎麼了？」
「她偷我四萬，轉給她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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