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心誇讚。
「比我想像中更好。」
「那就好，我還怕理解不到位呢。」
「你已經很到位了。」
我們相視一笑。
拍攝很順利。
兩個月就殺青了。
進入後期製作。
我參與不多。
主要精力放在新書上。
第二本書。
寫的是女主離婚後的生活。
如何創業。
如何成長。
如何遇到真愛。
當然，加了更多戲劇衝突。
更多打臉情節。
更爽。
讀者很買帳。
連載期間，閱讀量一直很高。
出版社又找上門。
簽了第二本的合同。
「蘇小姐，您現在是我們的王牌作者了。」
李編輯笑著說。
「謝謝。」
「是您寫得好。」
《晚風不晚》定檔暑期。
播出前一天。
劇組上了個訪談節目。
我也去了。
主持人問了很多問題。
「蘇老師，這個故事是真實發生的嗎？」
「有原型，但藝術加工了很多。」
「您覺得，女性在婚姻中最重要的是什麼？」
「是獨立。」
「經濟獨立，精神獨立。」
「只有這樣，才能在遇到不公時，有說『不』的底氣。」
「說得好。」
主持人鼓掌。
「那您現在，有新的感情嗎？」
我笑笑。
「暫時沒有。」
「以事業為重。」
「相信該來的時候，會來的。」
訪談播出。
又上了波熱搜。
蘇晴 獨立女性#
晚風不晚 明日開播#
新婚夜離婚#
我看著熱搜。
心裡很平靜。
劇開播那天。
我窩在家裡。
開了瓶紅酒。
準備邊喝邊看。
八點。
準時開播。
片頭曲很好聽。
畫面也精緻。
第一集。
就是新婚夜。
男主讓女主包家務。
女主提出離婚。
彈幕瘋了。
「臥槽！這什麼渣男！」
「離得好！姐姐獨美！」
「女主好颯！愛了愛了！」
「原著粉表示還原度很高！」
我看得很投入。
不知不覺。
兩集播完了。
意猶未盡。
微博上。
討論度爆了。
「晚風不晚 好看」衝上熱搜第一。
「蘇晴 編劇」也在前五。
我點開評論。
清一色的好評。
「今年最好看的女性劇！」
「劇情真實，演技在線，製作精良！」
「蘇晴太有才了，又會寫又會編！」
「期待後續打臉！」
我笑了。
關掉手機。
睡了。
睡得特別香。
劇播出一周。
評分8.9。
播放量破十億。
成了暑期檔爆款。
我的微博粉絲破了百萬。
每天私信爆炸。
有催更的。
有表白的。
有求合作的。
我都看不過來。
出版社加急印了第三批書。
還是供不應求。
李編輯說：
「蘇晴，你紅了。」
「真紅了。」
我笑笑。
「運氣好。」
「不，是實力。」
她很認真。
「我看過這麼多作者，你是最拼的。」
「也是進步最快的。」
「你配得上這一切。」
這天。
我參加一個行業聚會。
很多編劇、導演、製片人。
我端著酒杯。
在角落裡坐著。
不太習慣這種場合。
「蘇小姐？」
有人叫我。
我抬頭。
是個男人。
三十歲左右。
穿著西裝。
很帥。
是那種很乾凈的帥。
「你好，我是顧言。」
「星耀的製片人。」
他伸出手。
「你好。」
我跟他握手。
「我看過您的劇，很棒。」
「謝謝。」
「劇本寫得尤其好。」
「特別是女主提出離婚那場戲。」
「冷靜，克制，但有力量。」
「很少有人能寫出那種感覺。」
「您過獎了。」
「我是說真的。」
他很認真。
「您很有天賦。」
「而且，很努力。」
「我聽陳導說了，您為了寫劇本，閉關兩個月。」
「每天只睡四小時。」
「這種拼勁，現在很少見了。」
我笑笑。
「想做好而已。」
「那您做到了。」
他舉杯。
「敬您。」
「敬您。」
我們碰杯。
一飲而盡。
那天之後。
顧言經常找我。
討論劇本。
討論行業。
討論人生。
他很博學。
也很紳士。
從不越界。
慢慢熟了。
我發現我們有很多共同點。
都喜歡看書。
都喜歡看電影。
都討厭虛偽。
都嚮往真實。
有一天。
他約我吃飯。
在一家很安靜的餐廳。
「蘇晴。」
他第一次叫我名字。
「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什麼事？」
「我喜歡你。」
「從第一次見你，就喜歡。」
「但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談戀愛。」
「所以我不急。」
「我可以等。」
「等到你想談的那天。」
他說得很誠懇。
眼神乾淨。
我看著他。
心裡有點亂。
「顧言，我……」
「不用現在回答我。」
他笑笑。
「我只是想告訴你。」
「讓你知道，有個人在等你。」
「這就夠了。」
那天之後。
他依然如常。
工作上是夥伴。
生活上是朋友。
偶爾關心。
從不逼迫。
我很感激。
也很感動。
但我還沒準備好。
還沒準備好開始一段新感情。
《晚風不晚》播完了。
大結局收視率破3。
成了年度劇王。
各種獎項接踵而至。
最佳電視劇。
最佳導演。
最佳女主角。
最佳編劇。
頒獎禮那天。
我穿了件簡單的黑色禮服。
化了淡妝。
坐在台下。
很緊張。
「獲得最佳編劇的是——」
頒獎嘉賓頓了頓。
「《晚風不晚》，蘇晴！」
掌聲雷動。
我站起來。
走上台。
聚光燈打在身上。
有點熱。
「謝謝。」
我接過獎盃。
「謝謝評委。」
「謝謝劇組所有人。」
「謝謝陳導，謝謝演員，謝謝工作人員。」
「也謝謝我的讀者。」
「是你們，讓我有勇氣寫下這個故事。」
「最後，謝謝我自己。」
「謝謝那個沒有放棄的自己。」
「這個獎，是屬於每一個不放棄的女性。」
「謝謝。」
台下掌聲更熱烈了。
我看見陳導在抹眼淚。
夏晴在沖我揮手。
顧言在微笑。
我也笑了。
眼淚卻掉下來。
頒獎禮結束。
慶功宴。
很多人來恭喜我。
「蘇晴，實至名歸！」
「恭喜恭喜！」
「下一部劇什麼時候？」
「在寫了在寫了。」
我一一回應。
喝了不少酒。
有點暈。
顧言走過來。
「我送你回家。」
「好。」
車上。
我靠著車窗。
看著窗外的夜景。
「蘇晴。」
「嗯？」
「你做到了。」
「什麼？」
「你想做的一切。」
「是啊。」
「開心嗎？」
「開心。」
「那就好。」
他遞給我一瓶水。
「喝點水，醒醒酒。」
我接過。
喝了一口。
「顧言。」
「嗯？」
「如果……」
「如果什麼？」
「如果我永遠不想談戀愛呢？」
「那我就永遠等。」
他說得很輕。
但很堅定。
我轉過頭。
看著他。
「為什麼？」
「因為是你。」
「因為是你，所以值得。」
我沒說話。
心裡有什麼東西。
在慢慢融化。
到家了。
我下車。
「謝謝你送我。」
「不客氣。」
「早點休息。」
「你也是。」
他開車走了。
我站在樓下。
看著車尾燈消失。
然後轉身上樓。
電梯里。
我看著鏡中的自己。
眼裡有光。
臉上有笑。
不再是那個新婚夜躲在衛生間哭的蘇晴了。
不再是那個被前夫嫌棄工資低的蘇晴了。
我是作家。
是編劇。
是蘇晴。
打開門。
屋裡很安靜。
我踢掉高跟鞋。
光腳走到陽台。
夜風吹過來。
很舒服。
手機響了。
是我媽。
「媽。」
「晴晴，媽看到頒獎禮了！」
「我女兒真棒！」
「謝謝媽。」
「對了，你爸讓我問你，什麼時候回家吃飯？」
「周末吧。」
「好，媽給你做你愛吃的糖醋排骨。」
「嗯。」
掛了電話。
我深吸一口氣。
然後打開電腦。
開始寫新書。
第一行字：
「我曾以為，婚姻是歸宿。」
「後來才知道，自己才是。」
「我曾以為，愛情是全部。」
「後來才知道，夢想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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