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40年,丈夫每月都給鄉下的「老母親」寄3000生活費,婆婆去世後,我跟著他回鄉奔喪,在靈堂前見到了那個「老母親

2025-12-29     楓葉飛     反饋

我的兒子王皓,那個被我視若珍寶、悉心培養長大的天之驕子,他竟然有一個只比自己小半歲、在窮鄉僻壤里當鄉村教師的親哥哥。

這個事實,比王建軍的出軌和欺騙更讓我難以接受。

它像一根毒刺,深深地扎進了我的骨髓,讓我痛不欲生。

我掀開被子,踉蹌著下了炕。

帶我去找他。

淑琴,你瘋了!」王建軍一把拉住我,「你現在去找他有什麼用?除了讓事情變得更糟,讓所有人都難堪,還能有什麼用?

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難堪!」我用力甩開他,雙眼猩紅地瞪著他,「我不好過,你們誰也別想好過!你以為你把他們藏在這裡,就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嗎?王建軍,我告訴你,不可能!你欠我的,欠我兒子的,我要你連本帶利地還回來!

說完,我不顧他的阻攔,瘋了一樣地衝出了房門。

夜色深沉,寒風刺骨。

我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在村子泥濘的小路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我不知道那個叫王明的家在哪裡,我甚至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但我就是固執地走著,仿佛只要一直走下去,就能找到那個摧毀了我人生的罪魁禍首。

王建軍在後面緊緊地跟著我,不停地哀求我回去。

他的聲音,在此刻的我聽來,只覺得無比的諷刺和噁心。

就在這時,一個黑影從旁邊的小巷裡閃了出來,擋住了我的去路。

是陳玉蘭。

她還是那副平靜無波的樣子,仿佛天塌下來都與她無關。

她看著我說:「你不用找了。你想見他,我帶你去。

說完,她轉過身,在前面帶路。

我跟了上去,王建軍也只能無奈地跟在我們身後。

陳玉蘭的家離王家老宅不遠,也是一座破舊的土坯房,院子裡收拾得很乾凈。

她推開虛掩的院門,一股淡淡的飯菜香味從屋裡飄了出來。

王明,家裡來客人了。」她朝屋裡喊了一聲。

屋裡的燈亮著,一個男人聞聲走了出來。

他看起來四十歲左右,身材清瘦,穿著一件半舊的藍色外套,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顯得斯斯文文的。

當他抬起頭,看向我們的時候,我的呼吸瞬間停滯了。

那張臉……那張臉簡直就是王建軍年輕時的翻版!

一樣的眉眼,一樣的鼻樑,甚至連嘴角那抹習慣性的微笑都如出一轍。

他就是王明。

王建軍的兒子,我的……私生子。

他顯然也愣住了,看著我們三個,眼神里充滿了疑惑。

他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母親,然後目光落在了王建軍身上,最後,才轉向了我。

媽,這……這是?」他開口問道,聲音溫和而有禮。

陳玉蘭沒有回答他,只是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我,仿佛在等著我先開口。

我死死地盯著王明,又轉頭看了看我身旁面如死灰的王建軍。

四十年的時光,兩張酷似的臉,在這一刻重疊,形成了一幅對我而言最殘忍、最荒誕的畫面。

我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幾乎要停止跳動。

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巨大的震驚和屈辱,像潮水一樣將我淹沒。

就在這時,屋裡傳來一個清脆的童聲。

爸爸,是誰來了呀?

隨著話音,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從屋裡跑了出來。

他長得虎頭虎腦,十分可愛。

他跑到王明身邊,抱住了他的腿,然後抬起頭,用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我們。

當他的目光落在王建軍身上時,他突然咧開嘴笑了,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

爺爺!

這一聲「爺爺」,如同平地驚雷,在我腦海中炸開。

我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眼前陣陣發黑。

王建有孫子了?

一個我一無所知的親孫子?

而王建軍,在聽到這聲呼喚的瞬間,臉上流露出的,不是驚慌,不是錯愕,而是一種……一種發自內心的、混雜著愧疚和慈愛的複雜情緒。

他認識這個孩子!

他早就知道他的存在!

原來,他瞞著我的,遠遠不止一個私生子那麼簡單!

06

爺爺?」我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我的目光從那個天真無邪的孩子臉上,緩緩移到王建軍那張寫滿了震驚和痛苦的臉上。

不,那不是震驚,那是一種秘密被當眾揭開的狼狽和倉皇。

他認識這個孩子,他聽過這聲「爺爺」,這絕不是第一次。

王建軍,」我的聲音低沉得像地獄裡的迴響,「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王建軍的嘴唇哆嗦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求助似的看向陳玉蘭,而陳玉蘭,只是冷漠地別開了臉,似乎在說:這是你自己的債,自己還。

那個叫王明的男人,此刻也終於反應了過來。

他驚愕地看著自己的母親,又看了看王建軍,最後把目光定格在我身上。

他是個聰明人,從我們三個人之間詭異的氣氛中,他顯然已經猜到了什麼。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原本溫和的眼神,此刻充滿了震驚、屈辱,還有一絲深深的悲哀。

他蹲下身,把那個小男孩緊緊地摟在懷裡,聲音艱澀地對孩子說:「小寶,別亂叫,這不是爺爺。

小男孩疑惑地眨了眨眼:「可是……可是照片上的爺爺,就長這個樣子啊。媽媽說,這就是爺爺。

照片!

我的腦子「」的一聲,仿佛被人用重錘狠狠敲擊了一下。

他們不僅有聯繫,王建軍甚至還把自己的照片給了這個素未謀面的孫子!

他到底是什麼時候來的?

他來這裡做什麼?

什麼照片?」我厲聲問道,像一個即將發瘋的審判官。

王明抿緊了嘴唇,沒有回答我。

他抱著孩子,把他送回屋裡,並且關上了房門,似乎不想讓孩子看到接下來這醜陋的一幕。

當他再次走出來時,臉上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是那份平靜之下,是壓抑著的驚濤駭浪。

他走到王建軍面前,這個四十年來只存在於別人口中的「父親」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用一種極其克制的聲音說:「您……您為什麼會帶她來這裡?

這個「」,指的自然是我。

在他的認知里,我大概是一個絕對不應該出現在他生命里的存在。

王建軍羞愧地無法抬頭,嘴裡只能反覆念叨著:「阿明……對不起……是爸對不起你……

別!」王明猛地後退了一步,像被蠍子蟄了一下,「我沒有爸爸。我從小就沒有爸爸。」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足以穿透人心的力量。

那是一個被遺棄了四十年的兒子,對他血緣上的父親,最沉痛的控訴。

我看著眼前這一幕父子「相認」的悲情戲碼,只覺得無比的諷刺。

我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傷,我的心已經麻木了。

我只是一個局外人,一個闖入了別人家庭的、多餘的小丑。

我轉向陳玉蘭,冷冷地問:「你告訴我,王建軍什麼時候來過這裡?他是什麼時候見過這個孩子的?

陳玉蘭終於正視著我,她的眼神里不再有憐憫,而是一種平等的、屬於女人之間的審視。

她說:「去年夏天,小寶生了場重病,縣醫院說要轉到市裡去,我們拿不出那麼多錢。我……我沒辦法,只能給他打了電話。

她口中的「」,自然是王建軍。

所以,他就來了?他不僅給了錢,還見了你的兒子,見了你的孫子?」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是。」陳玉蘭點了點頭,沒有絲毫隱瞞,「他沒進村,就在縣城等我們。他給了我們一筆錢,抱著小寶去了市裡最好的醫院。小寶住院那半個月,都是他在醫院陪著。小寶很喜歡他,一直叫他爺爺。那張照片,也是那時候小寶纏著他一起照的。

原來如此。

原來,就在去年夏天,在我為他準備一日三餐,擔心他身體健康的時候,他正在另一個城市,陪著他的另一個兒子,照顧著他的另一個孫子,享受著天倫之樂。

他甚至沒有告訴我!

他編造了一個「單位組織去外地療養」的謊言,騙了我足足半個月!

我閉上了眼睛,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四十年的婚姻,四十年的信任,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連一絲灰燼都不剩。

王建軍,」我再次睜開眼,眼神里是一片死寂的荒漠,「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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