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心疼,只是覺得可笑。
他以為摔壞了我的東西,就能宣洩他的憤怒,就能讓我屈服。
他太天真了。
他摔掉的,不過是區區八千塊錢。
而我接下來要讓他付出的代價,將是他無法承受之重。
我拿出手機,給我的私人律師發了一條信息:
"王律,幫我草擬一份離婚協議,以及一份要求非房產共有人限期搬離的律師函。是的,我現在就要。"
然後,我給銀行的白金客服打了個電話。
"您好,我想諮詢一下,我的信用卡副卡,這個月的帳單總額是多少?"
電話那頭,客服甜美的聲音報出了一個數字,一個足以讓張浩心臟驟停的數字。
我掛斷電話,嘴角緩緩勾起。
張浩,遊戲的高潮,馬上就要來了。
你,準備好了嗎?
05
那次爭吵過後,家裡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張浩和他的家人們開始有意無意地孤立我。
他們吃飯的時候,不再叫我,甚至會刻意把門關上,在裡面高聲說笑,仿佛這個家裡根本沒有我這個人。
劉娟更是變本加厲,開始在家裡搞一些小動作。
她會"不小心"把我放在冰箱裡的進口牛奶喝掉,然後說以為是公用的。
她會"不小心"把我晾在陽台上的真絲睡衣和他們髒兮兮的牛仔褲一起扔進洗衣機,結果睡衣被染得亂七八糟。
她甚至教唆她的兩個孩子,用蠟筆在我臥室的門上亂塗亂畫。
對於這一切,我都沒有做出任何激烈的反應。
我只是默默地,把這一切都記錄下來。
被喝掉的牛奶,我重新買了一瓶,帳單記在"公共開銷"里,然後要求張浩支付他那一半。
被毀掉的睡衣,我直接扔掉,然後去商場買了一件更貴的,刷了他的副卡。
被塗花的門,我請了專業的家政來清理,費用同樣記在"公共開銷"上。
我的每一次反擊,都精準地打在了張浩的痛點上——錢。
他越來越暴躁,卻又拿我毫無辦法。
因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完全符合他自己定下的"AA制"規則。
他就像被自己編織的網困住的蜘蛛,越是掙扎,就被纏得越緊。
而我的消費,則在有條不紊地繼續。
我給自己報了一個為期一周的短期海外遊學課程,目的地是日本,主題是學習最新的營養膳食理念。
學費、機票、酒店,加起來將近兩萬塊。
我面不改色地刷了卡。
張浩收到銀行簡訊提醒的時候,正在公司開會。
我後來聽他同事說,他當時"嗷"的一聲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把他們整個部門的人都嚇了一跳。
他立刻打電話給我,聲音都在發抖。
"林薇!你瘋了嗎?兩萬塊!你去日本幹什麼?"
我正悠閒地在做行前準備,語氣輕鬆地回答他:"哦,去學習啊。你不是一直鼓勵我要有自己的事業,不能和社會脫節嗎?我覺得這個課程對我未來的職業規劃很有幫助。這也是為了我們這個家好,不是嗎?"
我用他當初勸說我AA制時說過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
電話那頭,我能清晰地聽到他粗重的喘息聲,仿佛一頭瀕死的野獸。
"你……你給我等著!"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然後狠狠地掛斷了電話。
我知道,他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而我,就是要在他最崩潰的時候,給他送上最後一份"大禮"。
這個月的28號,是信用卡的帳單日。
我算準了時間。
那天晚上,我破天荒地走出房門,看到張浩、張強、劉娟三人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吃著外賣小龍蝦,一邊看電視,氣氛"其樂融融"。
看到我出來,他們的說笑聲戛然而停,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我,眼神里充滿了警惕和敵意。
我沒有理會他們,徑直走到張浩面前,把我的手機遞給他。
"張浩,銀行把電子帳單發過來了。你看看,確認一下有沒有問題。"
我的語氣平靜得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
張浩狐疑地接過手機,目光落在螢幕上。
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收縮,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得一乾二淨,嘴巴微微張開,像是被扼住了喉嚨的雞,發不出任何聲音。
手機螢幕上,那個加粗的紅色數字,像一團燃燒的火焰,灼燒著他的眼球。
本期應還款總額:RMB 31,568.50元。
"三……三萬一?"
他的聲音乾澀嘶啞,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駭。
旁邊的劉娟和張強也湊了過來,當他們看清那個數字時,也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天哪!這麼多錢!嫂子你都買什麼了?"劉娟的嗓門尖銳得刺耳。
張浩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他瘋狂地向下滑動螢幕,查看消費明細。
SPA,5800元。
海藍之謎護膚品,4750元。
MaxMara春季新款大衣,11800元。
日本遊學課程定金,8000元。
……
每一筆消費,都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這些東西,在過去的我看來,是奢侈,是浪費。
但在現在的我看來,是對自己這三年無償付出的最好補償。
"林薇……"張浩抬起頭,眼睛裡布滿了血絲,那是一種混雜著憤怒、悔恨和恐懼的複雜神情,"你……你怎麼能這樣?"
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看著這個曾經意氣風發,如今卻狼狽不堪的男人,心中沒有一絲波瀾。
我緩緩地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我怎麼了?"
"我只是在很認真地執行你提出來的『AA制』啊。"
"你說的,財務獨立,我的個人消費,由我做主。"
"現在,帳單出來了。按照協議,這筆錢,應該由你來還。有問題嗎?"
我的話,像一把無情的刀,剖開了他所有虛偽的藉口,將他釘死在自己親手搭建的十字架上。
他看著我,嘴唇翕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客廳里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他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聲。
我知道,他那可憐的自尊心和早已被掏空的錢包,在這一刻,被我徹底擊碎了。
他以為這場鬧劇會以我的妥協告終,但他不知道,這齣戲的真正導演,一直是我。
而現在,僅僅是第一幕的落幕。
0g06

"瘋了!你簡直是瘋了!"
死寂被張浩歇斯底里的咆哮打破。
他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因為動作太猛,帶倒了茶几上的小龍蝦湯汁,紅油濺得到處都是,一片狼藉,像極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通紅著雙眼,死死地瞪著我,那樣子仿佛要將我生吞活剝。
"林薇!我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錢?一萬五!你一個月花掉我兩個月的工資!你這是想讓我死嗎?"他揮舞著我的手機,帳單頁面在他的劇烈動作下晃動著,那個三萬多的數字像一個血紅的嘲諷。
劉娟也跟著在一旁煽風點火,聲音又尖又利:"就是啊,嫂子!你也太過分了!哪有你這麼花錢的?我哥賺錢多不容易啊,天天加班,辛辛苦苦的,你倒好,在家裡享福,還這麼敗家!你這哪是過日子,你這是要我哥的命啊!"
他們的指責,像一場排練好的雙簧,一唱一和,試圖將我釘在"敗家惡婦"的恥辱柱上。
如果是以前的我,或許會因為這些話而感到愧疚,會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做得太過分了。
但現在,我只覺得可笑。
我 calmly 迎上張浩幾乎要噴出火的目光,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起伏:"張浩,你是不是忘了點什麼?"
"我忘了什麼?"他怒吼。
"你忘了,在你提出AA制的那天晚上,你還說了什麼。"我一字一頓,清晰地提醒他,"你說,『女人總要有自己的事業,不能和社會脫節』。我報課程學習,是為了提升自己,重返職場,這難道不是在積極響應你的號召嗎?"
"你還說,我們是『新潮夫妻』,應該『財務獨立,互不干涉』。我花我自己的消費額度,買我喜歡的東西,這難道不是『財務獨立』的體現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