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慧重新接過電話："媽，你別這麼說。我們不是要求你，只是希望你能理解一下我們的難處。"
"我理解你們的難處，所以我每個月給你們兩千塊，還要承擔各種額外開銷。"我感到深深的疲憊，"但是曉慧，你們也要理解我的難處。我一個老太太，每個月五千塊錢的退休金，已經把大部分都給了你們，我自己都要省吃儉用。現在你們還要我給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錢，你覺得合理嗎？"
"可是媽，我婆婆真的很可憐。她一個人在老家，生病了都沒人照顧......"曉慧開始打感情牌。
"可憐？"我冷笑了一聲，"那我就不可憐嗎？我一個人住在這套老房子裡，生病了也沒人照顧。我把錢都給了你們，自己連個保姆都請不起。但是我有抱怨過嗎？我有要求別人給我錢嗎？"
"媽，這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我打斷了曉慧的話，"都是老人，都需要照顧，為什麼你只想到你婆婆的困難，就想不到我的困難？"
電話里陷入了沉默。
過了一會兒，曉慧小聲說道："媽，那你的意思是不願意幫我婆婆了？"
"不是不願意幫，是我沒有能力幫。"我疲憊地說道，"曉慧，我再說一遍，我每個月退休金五千塊，除了基本的生活費用，剩下的都給了你們。我真的拿不出更多錢了。"
"那......那要不這樣，你每個月給我們一千五，給我婆婆五百？"曉慧還在試圖妥協。
我徹底無語了。
08
掛斷電話後，我坐在沙發上發獃了很久。
我想起了老伴生前說過的話："香雲，對孩子好是應該的，但是不能沒有原則。"
當時我沒太在意這句話，覺得對自己女兒怎麼好都不過分。但現在我才明白，老伴說得對，愛孩子也要有底線。
這些年來，我為了女兒一家確實付出了很多。從一開始的每月一千到現在的兩千，再加上各種額外開銷，我幾乎把所有的積蓄都花在了他們身上。
我本以為這樣的付出會讓女兒更加懂得感恩，更加孝順。但今天的電話讓我清醒地認識到，過度的付出並沒有換來應有的回報，反而讓女兒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更讓我寒心的是，女兒竟然提出讓我給她婆婆錢的要求。在她眼裡，我就像一個取款機，只要她需要錢，我就應該無條件地提供。
我開始反思這些年的做法。是不是我太溺愛女兒了？是不是我的無原則付出反而害了她？
想到這裡，我拿起電話，給女兒回撥了過去。
"媽？你想通了？"曉慧接電話的聲音帶著期待。
"我確實想通了。"我深吸一口氣，"曉慧，從下個月開始，我不會再給你們錢了。"
"什麼？媽，你在開玩笑嗎？"曉慧的聲音帶著驚慌。
"我沒有開玩笑。"我的聲音很平靜，"我想明白了，我的錢應該用來保障我自己的生活，而不是無止境地給別人花。"
"可是媽，我們現在真的很困難......"
"困難就要想辦法解決，而不是一味地依賴別人。"我打斷了她的話，"曉慧，你已經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家庭，就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那我們的生活費怎麼辦？小寶的培訓費怎麼辦？"曉慧的聲音帶著哭腔。
"那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心如刀絞，但還是堅持說道，"張偉可以努力工作多掙錢，你也可以找份工作分擔家庭開支。總之，不能再指望我了。"
"媽，你怎麼能這麼絕情？"曉慧哭了起來，"我們是你的女兒女婿，你不幫我們誰幫我們？"
"我不是絕情，我是在救你們。"我擦了擦眼角的淚水，"一直依賴別人的幫助，你們永遠都學不會獨立。"
"可是媽......"
"沒有可是。"我語氣堅決地說道，"我的決定已經定了，不會再改變。"
掛斷電話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雖然心裡還是捨不得女兒，但我知道這是對的選擇。真正的愛不是無原則的給予，而是讓對方學會獨立和承擔責任。
我相信，當女兒真正學會了獨立生活，她才會明白什麼是真正的感恩和孝順。
而我，也要開始為自己而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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