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在生活上更加節省。買菜專挑便宜的，衣服能穿就不換新的，連看病都捨不得去大醫院，就在小診所湊合。
"你怎麼瘦了這麼多？"鄰居王阿姨見到我時驚訝地說，"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擺擺手，說沒事。其實我心裡清楚，這是因為我為了省錢，連營養都跟不上了。但只要女兒一家過得好，我受點苦也值得。
04
看到女兒一家確實困難，我開始主動想辦法幫他們。
那天我去女兒家看小花，發現他們連個像樣的嬰兒床都沒有。小花就睡在一個簡易的搖籃里，看起來很不舒服。
"這床太小了，孩子睡得不安穩。"我抱著小花，心疼地說。
"好的嬰兒床要三四千，我們暫時買不起。"張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等過幾個月手頭寬裕點再買。"
我當天回家就在網上查了查，挑了一款性價比高的嬰兒床，花了兩千八百塊錢直接買下來送到女兒家。
"媽，你怎麼又花錢了？"曉慧看到送貨的師傅抬著嬰兒床上樓，又高興又心疼。
"孩子的事不能將就。"我看著小花在新床上安靜地睡覺，心裡很滿足。
除了嬰兒床，我還給他們買了一台新的洗衣機。原來的那台用了五六年，洗衣服總是洗不幹凈，孩子的衣服需要用好的洗衣機洗。
"這台洗衣機有嬰幼兒專洗功能，對孩子的皮膚好。"我指著洗衣機上的按鈕，認真地教曉慧怎麼使用。
一台洗衣機花了我四千多，但看到女兒開心的樣子，我覺得很值得。
小寶的學習也讓我操心。他上的幼兒園雖然不錯，但老師反映他的數學基礎有些薄弱。
"要不給小寶報個數學啟蒙班？"我主動提議，"趁著現在還小，把基礎打好。"
"那個班一年要一萬五，太貴了。"張偉皺著眉頭說。
"我來出這個錢。"我毫不猶豫地說，"孩子的教育不能耽誤。"
看著小寶在數學班認真學習的樣子，我心裡充滿了成就感。雖然錢花得多，但看到孫子一天天進步，我覺得這是最好的投資。
為了減輕女兒的負擔，我甚至主動承擔起了買菜做飯的任務。每周我都會去市場買好一周的菜，然後做成半成品送到女兒家。
"媽，你這樣太累了。"曉慧看著我提著大包小包的菜，心疼地說。
"不累，我在家閒著也是閒著。"我擦擦額頭的汗，"這樣你們就能省點買菜的錢和時間了。"
其實我何止是不累，簡直是樂在其中。能為女兒一家做點事情，讓我覺得自己還有用武之地。
但我也開始感受到經濟壓力的沉重。為了維持對女兒一家的支持，我已經把自己的生活標準降到了最低。
有時候我會想，如果老伴還在，看到我這樣拚命地為女兒花錢，會不會心疼？但轉念一想，他生前也是最疼曉慧的，肯定也會支持我這麼做的。
畢竟，女兒是我們兩個人的心頭肉，為了她好，我們什麼都願意做。
05
那天下午，我正在整理這個月的開銷清單，電話又響了。
看到是曉慧打來的，我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這已經是她這周第三次打電話了，前兩次分別要了八百塊錢買奶粉和一千二百塊錢交小寶的興趣班費用。
"媽，我想和你商量個事。"曉慧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
"什麼事？你說吧。"我放下手中的帳單，全神貫注地聽著。
"是這樣的，張偉他媽最近身體不太好，經常要去醫院檢查。"曉慧停頓了一下，"她一個人在老家，生活很不容易。"
我心裡咯噔一下。李秀芬的情況我是知道的，她一個人住在鄉下，靠著微薄的農村養老金生活。張偉偶爾會給她寄點錢，但數額不多。
"那你們要多關心關心她。"我試探性地說道。
"關鍵是張偉現在收入也不穩定，我們自己都顧不過來，更別說照顧她了。"曉慧的語氣變得有些為難，"媽，我想......"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女兒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我預感到她要說的話肯定不簡單。
"你想什麼？直說吧。"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我想，既然你每個月都給我們兩千塊錢，是不是......"曉慧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鼓起勇氣。
電話里傳來小花的啼哭聲和小寶看電視的聲音，但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女兒即將說出的話上。我有種強烈的預感，她接下來的話將會徹底改變什麼。
"媽，"曉慧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而堅定，"我婆婆不容易，你也給她轉2千吧......"
我整個人愣在那裡，手機差點從手中滑落。
06
"你說什麼？"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電話里傳來曉慧略顯不安的聲音："媽，你每月給我們兩千，要不也給我婆婆轉兩千吧？她一個人在老家確實不容易，我們做兒媳的也要盡孝心啊。"
我感覺血液瞬間沖向了頭頂，握著手機的手開始顫抖。
"曉慧，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努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我每個月退休金總共就五千塊，給了你兩千，再給你婆婆兩千，我自己怎麼活？"
"媽，你不是還有一千塊嗎？一個人生活夠了呀。"曉慧的語氣聽起來理所當然，"而且你平時也沒什麼花銷，省著點用完全可以的。"
我徹底驚呆了。這還是我那個懂事孝順的女兒嗎？
"曉慧，你仔細想想，我每個月除了給你們兩千塊，還要承擔小寶的培訓費、小花的奶粉錢、你們家的各種急用......我哪裡來的閒錢？"我的聲音開始顫抖。
"那些是另外的啊，我說的是每月固定的生活費。"曉慧似乎完全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媽，你想想，我婆婆養大了張偉，現在老了，我們不能不管啊。"
"那是你們做兒子兒媳的責任，關我什麼事？"我終於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我憑什麼要給一個毫不相干的人錢？"
電話里安靜了幾秒鐘，然後曉慧的聲音變得有些委屈："媽，怎麼能說毫不相干呢？她是小寶和小花的奶奶，也算是你的親家。再說，你給我們錢，我們也會想辦法回報你的。現在讓你也照顧一下我婆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我覺得自己的三觀被徹底顛覆了。
"曉慧，我問你，我是誰？"我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是我媽啊。"曉慧有些莫名其妙。
"對，我是你媽。那李秀芬是誰？"
"她是我婆婆，張偉的媽。"
"那你告訴我，我為什麼要給張偉的媽媽錢？"我一字一句地問道。
"因為......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啊。"曉慧的聲音開始有些不確定。
"一家人？"我苦笑了一聲，"曉慧，你搞清楚，我和你婆婆不是一家人。我們只是因為你和張偉的關係才認識的，她的生活困難應該由她的兒子來解決，而不是我！"
07
電話里傳來張偉的聲音："媽，您別生氣，是我讓曉慧這麼說的。"
我更加憤怒了："張偉，你也糊塗了嗎？你媽的生活費應該你來承擔，怎麼能讓我一個外人來出？"
"媽，您不是外人啊，您是我們的長輩。"張偉的語氣很誠懇，"我媽一個月養老金才八百塊，生活確實困難。我們想幫她，但是現在經濟壓力太大了。您看，您每個月給我們的錢，能不能分一半給我媽？這樣對大家都好。"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分一半？那就是說，我每個月要給你媽一千塊？"
"對，就一千塊，不多的。"張偉說得很輕鬆，"反正您也是幫助我們家，給誰都一樣。"
"一樣？"我感覺自己要被氣瘋了，"張偉，我給曉慧錢是因為她是我女兒，我給我女兒錢天經地義。但我憑什麼要給你媽錢？她跟我有什麼關係？"
"媽，您這麼說就見外了。"張偉還在試圖說服我，"現在講究婆媳一家親，我媽就是您的親家，大家互相幫助不是很正常嗎？"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理智："張偉，我問你，你爸媽給曉慧錢了嗎？"
電話里安靜了幾秒鐘。
"這個......我爸媽條件不好，拿不出錢來。"張偉有些尷尬。
"對！他們拿不出錢來，所以沒給。那我為什麼要給你媽錢？就因為我條件比你爸媽好一點？"我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怒氣，"按你們的邏輯，是不是所有經濟條件好的人都要給經濟條件差的人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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