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婆婆和丈夫的密謀像毒蛇鑽進耳朵——他們要的不僅是我的子宮，還有我父母掏空積蓄買的婚房。當生育自由變成交易籌碼，當愛情敗給家族算計，這場婚姻還剩什麼值得留戀？"
夜深了，我卻毫無睡意。
客廳里，婆婆壓低聲音的啜泣和丈夫周明不耐煩的安撫，像毒蛇一樣鑽進我的耳朵。
「媽，你別急，我跟她說了，她會同意的。」「她要是不同意呢？你答應你妹妹的房子怎麼辦？那可是我們周家的根啊！」我渾身一顫，悄悄握住了門把手，他們口中的「她」，是我，而他們說的「房子」，是我父母掏空積蓄付了首付的婚房。
01
「晚晚啊，你看，咱們家甜甜都五歲了，是不是該考慮給家裡添個男丁了？一個孩子太孤單，再生個弟弟，以後也好有個伴。」婆婆張翠花一邊給甜甜夾著她最不愛吃的胡蘿蔔，一邊又開啟了她每日一次的「催生」議程。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權威，仿佛我生二胎是天經地義的責任。
我放下筷子，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媽，公司最近有個新項目，我是負責人，實在太忙了，這事以後再說吧。」這已經是我這個月第無數次用同一個藉口搪塞她了。
我的確升了職，也確實忙，但這並不是我不想要二胎的根本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這個家讓我感到窒息。
自從三年前，小姑子周莉大學畢業後，這個家就再也沒有安寧過。
婆婆嘴上說著心疼我一個人帶孩子辛苦，想過來幫忙，可實際上，她住進來的第一天，就開啟了全方位無死角的催生模式。
從暗示到明示，從旁敲側擊到指桑罵槐，花樣百出，唯一不變的核心思想就是：我必須生個兒子，為他們周家傳宗接代。
我的丈夫周明，永遠都是那個和稀泥的角色。
「我媽也是為了我們好，」他總是這樣說，「她年紀大了，思想傳統，你就多擔待點。」他說的輕巧，可被剝奪生育自由，被當成一個傳宗接代的工具的人是我，不是他。
我看著他默不作聲地扒著飯，心裡一陣陣發涼。
這套一百三十平的房子，是我和周明愛情的見證，也是我父母半生心血的凝聚。
當年結婚，周明家一分錢沒出，是我爸媽心疼我，掏空了養老的積蓄，付了八十萬的首付，房本上寫的是我和周明的名字。
他們說，只要我們小兩口日子過得好，他們就放心了。
可現在，這個家，成了我想要逃離的牢籠。
婆婆見我油鹽不進，臉色沉了下來，筷子在碗里戳得叮噹響：「工作工作，工作能比生兒子重要嗎？女人不生兒子，腰杆子都挺不直！我們周家可不能在你這斷了香火！」這話說的極其刺耳，我胸口一陣氣悶，還沒來得及反駁，女兒甜甜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指著碗里的胡蘿蔔，委屈地看著我：「媽媽，我不要吃胡蘿蔔，奶奶非要給我吃。」婆婆立刻換上一副嘴臉，瞪著甜甜：「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挑食？不吃胡蘿蔔對眼睛不好！你媽就是這麼教你的？」我心裡的火「蹭」一下就冒了上來，一把將甜甜的碗拉到自己面前，將胡蘿蔔挑出來，柔聲對女兒說：「甜甜不愛吃就不吃，沒關係，媽媽幫你吃掉。」然後我抬起頭，直視著婆婆，聲音冷了下來：「媽，孩子有自己的喜好，您沒必要強迫她。還有，我再說一遍，我暫時沒有生二胎的打算，您要是再逼我，就別怪我說話不客氣。」婆婆被我的態度噎住了，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周明。
周明終於放下了碗，皺著眉頭對我說：「林晚，你怎麼跟我媽說話呢？她也是為了甜甜好。」又是這句話。
我冷笑一聲，看著這個我曾經深愛的男人，突然覺得無比陌生。
他永遠分不清是非對錯，只知道一味地愚孝。
這場晚飯最終不歡而散，我帶著女兒回了房間，將門反鎖。
聽著外面婆婆對周明低聲的抱怨和周明不斷的安撫，我抱著女兒，第一次對這段婚姻產生了懷疑。
這個男人，真的值得我託付一生嗎？
他們一家人，究竟把我當成了什麼？
02
周末，小姑子周莉帶著她的男朋友王浩上了門。
王浩家裡條件不錯，是本市的獨生子，父母都是公務員。
周莉自從和他交往後，整個人都變得趾高氣揚，仿佛自己已經半隻腳踏入了豪門。
一進門，她就把一個名牌包包甩在沙發上，對我頤指氣使：「嫂子，倒杯水給我，渴死了。」我正在廚房給甜甜切水果，聞言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並沒有動。
婆婆立刻笑臉相迎，親自給女兒和准女婿端茶倒水，那副殷勤的模樣，和我平時面對的她判若兩人。
「莉莉啊，你看你，又讓你嫂子忙活，她平時上班就夠累了。」婆婆嘴上說著客套話，眼睛卻一個勁地往我這邊瞟，意思不言而喻。
周明也趕緊從房間裡出來，熱情地招呼著王浩：「小浩來了，快坐快坐，別客氣，就當自己家一樣。」「阿姨，周明哥，你們太客氣了。」王浩雖然嘴上客氣，但眼神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察的審視，目光在裝修精緻的客廳里掃了一圈，最後落在我身上，那眼神，像是在評估一件商品。
我端著水果盤走出去，放在茶几上，對他們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周莉捏起一塊哈密瓜，狀似無意地說道：「哥，嫂子，我和王浩準備明年就結婚了，他爸媽的意思是，讓我們單獨買一套婚房，畢竟以後要有自己的生活嘛。」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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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立刻接話：「對對對，是該買套房，年輕人有自己的空間才好。」她說著，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不過現在這房價，貴得嚇人。要我說啊，一家人住在一起多熱鬧，互相還有個照應。」周莉撇了撇嘴，挽住王浩的胳膊，撒嬌道：「媽，那怎麼行，我們結婚肯定要二人世界的。再說了，我哥這房子，將來甜甜長大了，也不夠住啊。」她這話一出口，客廳里的氣氛瞬間變得微妙起來。
我心裡冷笑，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他們一家人唱雙簧，鋪墊了這麼久，原來是在這裡等著我。
王浩適時地開口，他看著周明，語氣帶著幾分優越感：「周明哥，不是我說，你們這房子地段雖然好，但面積還是小了點。以後甜甜要上學，還得有個書房。要是再有個弟弟，那肯定就不夠住了。」他把「弟弟」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我算是看明白了，今天這齣，是他們策劃好的一場鴻門宴，目的就是逼我鬆口生二胎。
周明被王浩說得有些尷尬，只能幹笑兩聲。
婆婆眼看氣氛差不多了，立刻開始她的表演。
她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地說：「晚晚啊，你看，不是媽逼你，現實情況就是這樣。你和周明就甜甜一個孩子，將來她出嫁了，你們老了誰管？再生個兒子，不僅給甜甜作伴，我們周家也有了後，這房子，以後不都是孩子們的嗎？」「是啊，嫂子，」周莉立刻附和，「你生個兒子，這房子以後就是我大侄子的。我和王浩結婚，就不用我哥操心了，我們自己想辦法。你要是不生，我哥可就得為我這個妹妹多操心了。」這話說得就更露骨了，簡直是在明晃晃地告訴我，我生兒子，他們就不打這房子的主意。
要是我不生，周明作為哥哥，就有義務幫她解決婚房問題，而解決的辦法，不言而喻。
我抽出被婆婆握著的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掩去眼底的寒意。
我看著周明，想從他臉上看出一點點為我辯解的意思，可是沒有。
他只是低著頭，沉默著，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
那一刻，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原來，從始至終，都只是我一個人在戰鬥。
在他們周家人眼裡，我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我的子宮，我的房子，都是他們可以拿來算計和交易的籌碼。
03
鴻門宴之後，家裡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婆婆不再每天念叨，但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比任何語言都更具殺傷力。
她開始在生活小事上處處針對我，我做的菜她不是嫌咸就是嫌淡，我給甜甜買的新衣服她會說顏色太艷俗，我加班晚歸她就坐在客廳等到半夜，然後用一種幽怨的眼神看著我，仿佛我是一個拋夫棄女的罪人。
周明夾在中間，顯得愈發煩躁。
他開始頻繁地加班，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有時甚至帶著一身酒氣。
我們之間的交流，除了女兒的事情，幾乎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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