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之夜,丈夫遞來的三份文件撕裂了浪漫假象——意外保險與股權轉讓書揭示了一個致命騙局。當照片背面浮現亡妻的求救字跡,我才驚覺自己正踏入同一個死亡陷阱。
紅色的婚床,香檳的氣味,還有散落一地的玫瑰花瓣,本該是我新婚之夜最浪漫的點綴。
然而,當丈夫周銘軒將那三份冰冷的文件推到我面前時,所有的旖旎和溫情瞬間凝固成冰。
空氣中仿佛瀰漫開一股若有若無的血腥氣,纏繞上我的脖頸,讓我無法呼吸。
我看著他深情款款的眼眸,那裡面曾是我以為的星辰大海,此刻卻只倒映出一個即將墜入深淵的,愚蠢的我。
01
「晚晚,把這個簽了。」周銘軒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帶著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仿佛情人間的呢喃。
他比我大十二歲,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闆,成熟、多金、體貼,幾乎滿足了我對完美伴侶的所有幻想。
正是為了他,我不惜與父母決裂,毅然決然地嫁給了這個離異的男人。
我的父母說我被豬油蒙了心,說他的眼睛裡藏著算計,可沉浸在愛河裡的我,只覺得他們是戴著有色眼鏡,見不得我嫁得好。
直到現在,看著面前的兩份巨額人身意外保險合同和一份股權轉讓書,我才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從腳底直衝天靈蓋。
兩份保險的投保人都是我,林晚,而受益人,赫然寫著周銘軒的名字。
那份股權轉讓書,更是將他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轉到我的名下,看似慷慨,但附加條款卻寫得清清楚楚:若本人發生意外死亡,所有股權將無條件歸還給周銘軒先生。
我猛地想起他那個去世的前妻,蘇晴。
所有人都說她死於一場意外車禍,周銘軒為此悲痛欲絕,很久都走不出來。
他還曾在我面前數次提起亡妻,說蘇晴是個溫柔善良的女人,只可惜紅顏薄命。
他抱著我,深情地說:「晚晚,遇見你,是我走出陰霾的幸運。」多麼動人的情話,現在想來卻像一條吐著信子的毒蛇。
我記得,在我倆的緋聞傳得沸沸揚揚時,曾有蘇晴的遠房親戚在網上匿名爆料,說蘇晴死得蹊蹺,死前不久,周銘軒就為她買了一份巨額保險,她死後,周銘軒不僅拿到了一大筆賠償金,還順理成章地收回了蘇晴名下的所有股份,一舉穩固了他在公司的絕對控股地位。
當時我只當是無稽之談,是仇富者的惡意中傷,還為此在網上和人對罵了三天三夜。
現在,一模一樣的劇本,發生在了我的身上。
我的手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連帶著那幾張紙也發出了「沙沙」的聲響,在寂靜的婚房裡顯得格外刺耳。
「怎麼了,晚晚?」周銘軒握住我的手,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曾經讓我無比心安,此刻卻像一把燒紅的鐵鉗。
「是不是太激動了?我知道,你家裡人一直不看好我們,覺得我一個二婚的男人給不了你幸福。我這麼做,就是想給你一份保障,想告訴所有人,我周銘grafia是真心愛你的。這些股份,足夠你一輩子衣食無憂了。」他的話語裡充滿了關切和疼惜,眼神真摯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如果不是這三份文件,我恐怕會感動得一塌糊塗,撲進他懷裡訴說自己的委屈和幸福。
可現在,我只覺得他像一個最高明的演員,而我,是他精心挑選的下一個獵物。
02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恐懼像潮水般一波波襲來,幾乎要將我的理智吞沒。
不行,我不能慌,一旦我表現出任何異常,周銘軒這樣心思縝密的人絕對會立刻察覺。
到那時,我可能連這個新婚之夜都活不過去。
我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努力擠出一個幸福又羞澀的笑容。
「銘軒,你……你對我太好了,我只是,只是太感動了。」我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努力讓自己的眼神看起來充滿愛意和驚喜,「我爸媽他們總說你……我沒想到,你會願意把公司的股份給我。」我刻意提起我的家人,表現出一種小女生的虛榮和揚眉吐氣。
周銘軒臉上的笑容果然加深了,他寵溺地颳了一下我的鼻子:「傻瓜,我的就是你的。快簽吧,簽完我們早點休息。」他語氣里的催促讓我心頭一緊,但我沒有再猶豫,拿起他遞過來的筆,在那三份文件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字跡因為緊張而有些歪斜,但我 cố gắng控制著,不讓它顯得太過異常。
簽完字,周銘"軒"滿意地將文件收好,鎖進了床頭櫃的保險箱裡。他轉身抱住我,熾熱的吻隨之落下。我僵硬地回應著他,滿腦子都是蘇晴那張模糊的臉,以及她那場所謂的「意外車禍」。
我無法想像,這個與我同床共枕的男人,是如何在前一個妻子屍骨未寒之時,便能心安理得地享受著用她的命換來的財富,並開始物色下一個目標的。
這個夜晚,我徹夜未眠。
周銘軒睡得很沉,呼吸均勻,我卻像一隻受驚的兔子,蜷縮在床的另一側,豎著耳朵聽著周圍的一切動靜。
天微亮時,我悄悄起身,藉口去洗手間,開始在這個我才剛剛入住的「家」里進行第一次的探索。
這是一棟豪華的別墅,每一處都彰顯著主人的財富和品味。
但我知道,這金碧輝煌的牢籠里,藏著一個女人的冤魂。
我不敢有太大的動作,只能在客廳和走廊里假裝不經意地走動。
周銘軒有很強的控制欲,家裡幾乎一塵不染,所有東西都擺放得井井有條,這讓我很難找到可能被忽略的蛛絲馬跡。
就在我幾乎要放棄的時候,我在書房的架子最底層,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發現了一本相冊。
相冊很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我顫抖著手打開它,裡面全是蘇晴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笑靨如花,眼神清澈,充滿了對生活的熱愛。
她和周銘軒的合影里,總是親密地依偎著他,滿眼的愛慕和信任。
我快速地翻閱著,直到最後一頁,一張照片從夾層里滑了出來。
照片的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跡,像是用指甲劃出來的,很淺,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車子有問題,他想殺我。如果我出事,找蘇哲。」
03
「蘇哲」,這個名字像一道閃電劈進我的腦海。
我記得周銘軒提過,蘇晴有一個小她幾歲的弟弟,姐弟倆感情極好。
但在蘇晴去世後,這個弟弟就和周家斷了聯繫,周銘軒提起他時,總是一副惋惜的口吻,說他因為姐姐的死而遷怒於他,不肯接受現實。
現在想來,這其中恐怕另有隱情。
那行字跡的力道很重,幾乎要劃破相紙,我能想像到蘇晴在寫下它時是何等的恐懼與絕望。
她預感到了自己的死亡,並留下了唯一的線索。
這張照片,就是她從地獄裡向我遞來的求救信號。
我必須找到蘇哲!
我將照片小心翼翼地藏進自己的內衣里,然後將相冊恢復原樣。
做完這一切,我聽到樓上傳來了周銘軒的腳步聲。
我迅速調整好表情,端著一杯水從廚房走出去,臉上帶著新婚妻子應有的溫柔笑容。
「老公,你醒啦?我給你倒了杯溫水。」周銘軒走下樓,很自然地接過水杯,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
「起這麼早?昨晚沒睡好嗎?」他的眼神裡帶著一絲探究。
我心中一凜,連忙解釋道:「沒有,就是換了個地方有點不習慣,而且……有點興奮。」我的臉頰適時地泛起紅暈。
他看著我,似乎沒有起疑,笑著說:「慢慢就習慣了。今天想去哪兒?我陪你。」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但我知道,我不能表現得太急切。
周銘"軒"的控制欲極強,我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監視之下。我故作思考,然後搖搖頭說:「哪兒也不想去,我就想在家裡待著,熟悉一下環境。對了,我昨天帶來的行李箱還沒整理呢,正好今天收拾一下。」我表現得像一個想要儘快融入這個家的女主人。
周銘軒果然很滿意我的回答,他要去公司處理一些事情,臨走前,還特意叮囑家裡的保姆張媽好好照顧我。
他前腳剛走,我後腳就回了房間,鎖上門,開始思考如何聯繫蘇哲。
我不能用自己的手機,周銘軒肯定會查我的通話記錄。
我需要一部新的手機,一張不記名的電話卡。
藉口出去購物是最好的理由。
我換好衣服,下樓對張媽說,我的一些貼身衣物和護膚品沒帶夠,想出去買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