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的喧囂聲浪里，我端著酒杯，看著台上婆婆那張笑開了花的臉，心中卻是一片冰冷的死寂。
她正拉著小姑子高婷的手，向台下的新郎官張浩一家炫耀著自己教女有方。
我的丈夫高俊，就站在我的身旁，他緊張地整理著領帶，眼神不住地往我這邊瞟。
他們都以為自己是最後的贏家，以為那二十萬已經穩穩落袋。
他們不知道，我為這場婚禮準備的"賀禮"，即將把這場盛大的喜宴，變成他們高家人終身難忘的審判日。
司儀已經熱情地邀請我上台致辭，我放下酒杯，握緊了口袋裡冰冷的手機，微笑著走向了那個即將引爆一切的話筒。
01
"林薇，婷婷要結婚了，你看，你這個當嫂子的，是不是該有所表示啊？"
一周前的家庭晚宴上，婆婆陳蘭夾了一筷子紅燒肉，油膩膩地放在我的碗里，說出的話卻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直直插向我的心臟。
我抬起頭，看到小姑子高婷正低頭羞澀地玩著手機，嘴角卻壓抑不住地微微上揚，那是一種得意的、看好戲的弧度。
我的丈夫高俊，則埋頭扒著飯，仿佛事不關己，但那緊繃的後背早已出賣了他。
這熟悉的場景，這令人作嘔的默契，在我三年的婚姻里，上演了無數次。
"媽，您的意思是？"我放下筷子，聲音平靜地聽不出一絲波瀾。
我越是平靜，他們就越是覺得我軟弱可欺。
"婷婷的婆家那邊，彩禮給了十八萬八，我們家也不能太小氣了不是？"陳蘭清了清嗓子，終於圖窮匕見，"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和你爸那點退休金，給你弟買房都掏空了。你呢，自己開公司，生意做得那麼好，婷婷可是你唯一的親小姑子，她的婚事，你這個當嫂子的可不能不出大力。"她頓了頓，伸出兩個手指頭，在我面前晃了晃，"不多，就二十萬。你給婷婷當陪嫁，讓她風風光光地嫁過去，以後在婆家也有面子，我們高家臉上也有光啊！"
二十萬。
她說得那麼輕描淡寫，仿佛是在問我要二十塊錢買菜。
我看著婆婆那張貪婪又理所當然的臉，又看了看旁邊一臉"我就知道我媽會搞定"的小姑子，最後，我的目光落在了我的丈夫高俊身上。
他終於不再沉默，抬起頭，用一種近乎哀求的語氣對我說："老婆，婷婷是我唯一的妹妹，她結婚，我們做哥嫂的確實應該多幫襯一點。這二十萬，就當是我……是我借你的，以後我慢慢還你。"
我還你？
多麼可笑的三個字。
結婚三年，他所謂的工資，我一分沒見過，家裡的所有開銷，房貸車貸，人情往來，全是我在支撐。
他的錢，全都"孝敬"給了他媽，或者"疼愛"給了他妹。
現在，他又要用一句空洞的"我借"，來撬走我公司帳上至關重要的二十萬流動資金。
我的心，在那一瞬間，涼得像一塊寒冰。
我想起了剛結婚時，我滿心歡喜地融入這個家，把婆婆當親媽，把小姑子當親妹妹。
我給婆婆買昂貴的保健品，她轉頭就送給了自己的親戚炫耀；我給小姑子買名牌包包，她一邊開心地收下，一邊在背後跟她媽嘀咕我品味差，買的款式太老氣。
高俊呢？
他永遠都是那句"我媽不容易"、"我妹還小"，他永遠都站在我的對立面，和他的家人一起，把我當成一個可以予取予求的外人，一個源源不斷的提款機。
我看著他們三個人，一唱一和，配合默契，仿佛演練了千百遍。
我的怒火在胸中翻湧，幾乎要破體而出。
但我最終只是笑了笑，那笑容在他們看來，是妥協，是默認。
"好啊。"我說。
空氣瞬間安靜了下來。
陳蘭和高婷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狂喜，而高俊，則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
"我就知道，林薇你最通情達理了！"婆婆立刻換上了一副慈愛的面孔，熱情地又給我夾了一塊魚，"快吃快吃，你工作那麼辛苦，要多補補。這錢什麼時候方便給我們？婷婷那邊等著置辦嫁妝呢。"
"婚禮前一天，我會轉給婷婷的。"我微笑著說，將碗里的那塊油膩的紅燒肉，慢條斯理地夾到了旁邊的空盤子裡，就像在丟棄一件垃圾。
02
我答應得如此爽快，反而讓高家母子三人有些始料未及。
晚飯後，婆婆和高婷喜不自勝地湊在一起，拿著手機開始研究用這二十萬是買一輛新車還是添幾件奢侈品，聲音不大不小，卻清晰地傳到我的耳朵里。
她們甚至沒有絲毫避諱我的意思，仿佛這筆錢已經是她們的囊中之物。
高俊則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沙發上打著遊戲，時不時還因為我答應出錢而對我露出一個"你真懂事"的讚許笑容。
回到房間，我關上門，隔絕了外面令人作嘔的歡聲笑語。
我走到窗邊，看著窗外城市的萬家燈火，卻沒有一盞是真正為我而亮。
三年的婚姻，我自問沒有虧待過高家的任何一個人，我以為我的付出能換來真心，但現實卻給了我一記響亮的耳光。
他們不是我的家人，他們是一群趴在我身上的吸血鬼。
憤怒過後，是徹骨的寒心。
離婚的念頭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浮現在我的腦海里。
但僅僅離婚，太便宜他們了。
他們處心積慮地算計我，把我當傻子一樣玩弄，我若就這麼灰溜溜地走了，豈不是坐實了他們的嘲笑？
不，我要讓他們為自己的貪婪和愚蠢，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我的腦子飛速地運轉著。
高俊和高婷的關係，似乎有些超乎尋常的親密。
他們經常背著我竊竊私語，高俊看高婷的眼神，有時候不像是在看妹妹，反而帶著一種……我說不出的複雜情緒。
以前我只當是兄妹情深，但現在想來，卻覺得處處透著詭異。
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或許就是我反擊的最好武器。
第二天，我像往常一樣去公司上班，但心裡已經有了計劃。
我藉口家裡網絡不好，需要檢修，從一個做安防的朋友那裡，拿到了一個偽裝成路由器的高清錄音和攝像設備。
朋友問我做什麼用，我只說為了家庭安全。
朋友看我臉色不對，也沒多問，只是拍拍我的肩膀說，有事隨時找他。
周末，我趁著高家人都出門逛街，說是要去為高婷挑選婚紗，我以公司有急事為由留在了家裡。
我將那個偽裝成路由器的設備，安裝在了客廳電視櫃最不起眼的角落裡。
那個位置，正對著沙發，是他們一家人最常待的地方，也是高俊和高婷最喜歡湊在一起說"悄悄話"的地方。
做完這一切，我刪除了手機里的安裝記錄，恢復了家裡的一切原狀，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接下來的幾天，我表現得像一個沉浸在小姑子新婚喜悅中的"賢惠嫂子"。
我陪著高婷去試妝，為她挑選敬酒服，甚至主動提出，婚禮當天的所有親友的伴手禮都由我來置辦。
我的"大方"和"懂事"，讓婆婆陳蘭在親戚朋友面前賺足了面子，她幾乎要把我誇成天上有地下無的絕世好兒媳。
高婷對我的態度也前所未有地熱情起來，一口一個"嫂子"，叫得比親姐還甜。
高俊更是對我百般體貼，下班回家會主動做飯，還會給我捏肩捶背，說著"老婆辛苦了"之類的甜言蜜語。
他們一家人都在演戲，而我，則是那個最投入的觀眾，也是那個準備在最後一刻掀翻舞台的導演。
我每天都耐心地等待著，等待著他們在我布下的陷阱里，露出最真實、最醜陋的面目。
03
機會比我想像中來得更快。
高婷婚禮的前三天，新郎張浩那邊突然提出，希望高婷的陪嫁車能換成更高檔次的品牌，說是這樣在親友面前更有面子。
武巧輝 • 56K次觀看
燕晶伊 • 79K次觀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