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兒子周明雙膝跪地,哭著求我原諒,求我把房子要回來時,我心中沒有一絲波瀾,只有一種棋局終了的冷酷快感。
他和他那個好媳婦林雅,以為瞞天過海,將我的養老房神不知鬼不覺地賣掉,就能給她扶搖直上的弟弟鋪就一條金光大道。
他們不知道,這場遊戲在他們自作聰明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結束了。
那把決定他們未來命運的鑰匙,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穩穩地交到了另一個人手裡。

01
我叫李靜蘭,今年六十三歲,一個普普通通的退休中學教師。
老伴前些年走了,留給我一套一百二十平的三居室和一筆不算豐厚但足夠養老的存款。
兒子周明結婚後,我心疼小兩口在外租房不易,便讓他們搬來同住。
我想著,一家人熱熱鬧鬧,彼此有個照應,晚年生活也不至於太孤單。
兒媳林雅,長得白凈漂亮,嘴也甜,剛過門那會兒,"媽"叫得比親閨女還親。
我當時覺得兒子有福氣,娶了這麼一個知書達理的媳婦。
可人心這種東西,隔著肚皮,終究是看不透的。
一切的改變,是從林雅的弟弟林濤要結婚開始的。
那天晚飯,林雅一反常態地給我夾了好幾次菜,笑意盈盈地說:"媽,您嘗嘗這個,我特地跟菜譜學的,您看合不合胃口。"
我受寵若驚,連連點頭說好吃。
周明在一旁也跟著敲邊鼓:"媽,小雅孝順吧?您就享福吧。"
我笑著說:"是是是,我這老婆子有福氣。"
飯吃到一半,林雅看似不經意地嘆了口氣:"就是我那個弟弟,最近為了婚事愁得頭髮都快白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知道正題要來了。
我裝作不知,順著她的話問:"小濤怎麼了?不是都訂婚了嗎?"
林雅放下筷子,一臉愁雲慘霧:"還不是為了房子。女方家裡說了,沒婚房,這婚就別想結。現在房價多貴啊,我爸媽那點積蓄,連個首付的零頭都不夠。我這個做姐姐的,看著干著急,也幫不上什麼大忙。"
說著,她用眼角餘光瞥了我一眼。
那眼神里的暗示,就像一把鉤子,明晃晃地朝著我的口袋伸過來。
我心裡冷笑一聲,面上卻不動聲色,夾了口菜慢慢嚼著。
周明這個胳沒心眼的,立刻接話了:"小濤這事是挺愁人,要不……咱們幫襯點?"他看向我,眼神裡帶著一絲懇求。
我還沒開口,林雅立刻雙眼放光,搶著說:"媽,您看,小濤也是您的半個兒子,您總不能看著他因為一套房子結不成婚吧?我知道您手裡有點積蓄,要不您先拿出來,幫小濤把首付墊上?等他們以後有錢了,肯定會還給您的。"
"還?"我心裡冷笑。
這種話,也就騙騙三歲小孩。
我放下筷子,看著林雅,語氣平淡但堅定:"小雅,不是媽不幫你。第一,我的錢是留著養老救命的,誰也不能動。第二,他林濤結婚,憑什麼要我這個做姐夫的媽來出錢買房?天底下沒這個道理。第三,你們倆現在還住著我的房子,吃穿用度我基本都包了,我自問對你們不薄。做人不能太貪心。"
我的話音剛落,飯桌上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林雅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委屈地看著周明:"周明,你聽聽媽說的這是什麼話?什麼叫貪心?我只是想幫我弟弟一把,這也有錯嗎?我們是一家人啊!"
周明立刻急了,對我說道:"媽,您怎麼能這麼說小雅呢?她也是好心。小濤是我小舅子,他有困難,我們幫一把不是應該的嗎?"
我看著我這個被愛情沖昏了頭的傻兒子,氣不打一處來:"應該?哪個法律規定我應該了?周明我告訴你,我的錢,一分都不會拿出來。你們要是覺得我這個媽做得不對,大可以搬出去自己過!"
"媽!"周明一臉的不可思議。
林雅"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摔下筷子跑回了房間,門被她"砰"的一聲甩上,整個房子都為之一震。
周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臉上滿是為難。
他嘆了口氣,也跟著進了房間。
很快,裡面就傳來了林雅壓抑的哭聲和周明低聲的勸慰。
我一個人坐在冰冷的飯桌前,看著滿桌精心烹制的菜肴,一點胃口都沒有。
我知道,這個家,從今天起,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已經拉開了序幕。
而我,必須為我的晚年,為我的尊嚴,戰鬥到底。
02
自從那天晚飯不歡而散後,林雅就徹底撕下了偽裝。
她不再叫我"媽",看見我如同看見空氣,整天拉著一張臉,好像我欠了她幾百萬。
家裡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
飯菜是我和保姆王姐做的,她要麼不動筷子,要麼就嫌東嫌西。
我辛苦打掃的衛生,她轉頭就能給你弄得一團糟。
周明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他不止一次地私下找我,勸我鬆口。
"媽,您就當是為了我,行不行?小雅她就是那個脾氣,刀子嘴豆腐心。您稍微讓一步,家裡不就太平了嗎?那點錢,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一家人和和睦睦比什麼都強啊。"
我聽著兒子這些和稀泥的話,心寒到了極點。
他只想著息事寧人,卻從沒想過他母親的底線和尊嚴。
我冷冷地告訴他:"周明,這不是錢的問題,是原則問題。今天我退一步,明天她就能讓我退到懸崖邊上。這個口子,絕不能開。"
我的強硬態度,徹底激怒了林雅。
她開始發動她的家人對我進行輪番轟炸。
親家母的電話第一個打了過來,電話一接通,就是一通哭天搶地的指責:"親家母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啊!我們家小濤可是你看著長大的,現在他有難了,你怎麼能見死不救啊!我們就這麼一個兒子,你要是逼得他結不成婚,是要逼死我們老兩口啊!"
我被她吵得頭疼,直接回懟:"親家母,你兒子結婚,天經地義是你們做父母的該操心。我不是他媽,沒這個義務。你要是覺得我狠心,就讓你女兒跟我兒子離婚,讓他去找個有錢的丈母娘,你看怎麼樣?"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懶得再聽她哭嚎。
可事情並沒有就此結束。
林雅的各種親戚,七大姑八大姨,開始輪番給我打電話,有勸的,有罵的,有道德綁架的,花樣百出。
甚至還有人跑到我住的小區里,跟鄰居們說三道四,把我塑造成一個尖酸刻薄、虐待兒媳的惡婆婆。
那段時間,我一出門就能感受到鄰居們異樣的眼光和背後的指指點點。
我一輩子教書育人,最看重的就是名聲,如今卻被潑上這種髒水,氣得我好幾天都吃不下飯,血壓都升高了。
家裡的保姆王姐看我這樣,心疼得不行。
王姐比我小几歲,在我家做了快十年了。
前幾年我生了場大病,動了個大手術,都是王姐在醫院衣不解帶地照顧我,比親閨女還貼心。
周明那時候工作忙,林雅更是以"年輕人照顧不好病人"為由,很少在醫院露面。
從那時起,在我心裡,王姐的分量,就已經超過了那個名義上的兒媳。
王姐一邊給我順著氣,一邊勸我:"李姐,您別跟他們置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這幫人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您對他們再好,他們也覺得是應該的。您得為自己多想想。"
我握著王姐的手,嘆了口氣:"王姐,你說得對。可是,周明畢竟是我親兒子,我真怕有一天,他會為了那個女人,跟我徹底離了心。"
就在我憂心忡忡的時候,一天夜裡,我起夜上廁所,路過兒子兒媳的房間,聽到裡面傳來激烈的爭吵聲。
"周明,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媽那套房子,你到底要不要?我弟弟的婚事拖不起了!你要是再搞不定你媽,我們倆就離婚!我帶著孩子走,你跟你媽過去吧!"這是林雅尖銳的聲音,充滿了威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