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林辰聽完，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滿臉怒容，"這個女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阿峰，你別信她！這肯定是她的陰謀！她知道光靠哭鬧留不住你，就想用孩子來綁住你！"
"可萬一是真的呢？"我痛苦地抓著頭髮，"哥，如果是真的，那也是我的孩子啊。"
"是真的又怎麼樣？"林辰的態度異常堅決，"孩子，我們可以要。生下來，我們林家自己養，絕對不會虧待他。但是那個女人，必須和你離婚！想母憑子貴嫁進我們林家，她做夢！"
他頓了頓，看著我，語氣嚴肅地說："阿峰，這件事你不要管了，交給我來處理。我會找最專業的律師和私家偵探，先把事情的真偽調查清楚。如果是假的，我要讓她身敗名裂！如果是真的……哼，那就更好辦了，法庭上，我們會讓她連孩子的撫養權都拿不到！"
哥哥的話像一劑強心針，讓我混亂的心緒稍微安定了一些。
確實，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靜。
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任何衝動的決定都可能讓我陷入被動。
"好，哥，這件事就拜託你了。"
"我們是兄弟，說什麼拜託。"林辰重新坐下，給我夾了一筷子菜，"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調整好心態，專心工作。下午的會，顧薇那個女人肯定會刁難你，你可別掉鏈子，給我們林家丟人。"
提起下午的會，我又是一陣頭大。
那份方案，我根本就沒看進去多少。
"哥，那個顧薇……"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她……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林辰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複雜。
"不太清楚。只知道她出國後就跟開了掛一樣，在華爾街混得風生水起，是圈子裡有名的『拚命三娘』。爸花了大價錢才把她請回來，對她非常器重。怎麼，舊情復燃了？"
"沒有。"我立刻否認，"就是隨便問問。"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我的心裡卻泛起了一絲苦澀。
當年如果我沒有選擇徐靜，現在站在她身邊的人，會不會是我？
可惜，人生沒有如果。
下午兩點，項目會議準時開始。
會議室里坐滿了人，都是項目組的核心成員。
顧薇坐在主位上，氣場全開。
會議開始，她先是簡單總結了項目近期的進展，然後便將目光投向了我。
"林副總監是今天新入職的，在來我們公司之前，一直在國內頂尖的網際網路公司擔任要職，項目經驗非常豐富。"她的介紹言簡意該，聽起來像是在誇我，但我卻聽出了一絲"捧殺"的意味。
果然，她話鋒一轉："今天上午，我已經讓林副總監熟悉了一號方案。現在，就請林副總監，針對這個方案，談談你的優化建議吧。"
一瞬間，會議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有好奇，有審視，也有不屑。
我頂著巨大的壓力站了起來。
上午雖然心煩意亂，但憑藉著過去十年的專業功底，我還是在最後半小時，強迫自己把方案的核心邏輯和潛在問題梳理了一遍。
我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顧總監，各位同事，大家好。我剛接觸這個方案，理解得可能還不夠深入，就簡單談幾點不成熟的看法……"
我從方案的市場定位、技術架構、用戶體驗和商業模式四個方面，逐一指出了其中存在的漏洞和風險，並且給出了具體的，可執行的優化方案。
我的語速不快，但邏輯清晰，條理分明，每一個觀點都有紮實的數據和案例作為支撐。
隨著我的講述，會議室里的氣氛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那些原本看熱鬧的眼神，漸漸變成了驚訝和讚許。
就連顧薇，那張一向冰冷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不易察ยาก的欣賞之色。
當我講完最後一個字，坐下來的時候，會議室里安靜了幾秒鐘，隨即，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掌聲。
07
掌聲漸漸平息，顧薇看著我，那雙清亮的眼眸里，第一次有了除了公事之外的情緒。
那是一種棋逢對手的欣賞，也是一種久別重逢的複雜。
"林副總監的建議，非常專業，切中要害。"她開口了，聲音依舊清冷，但卻多了一分溫度，"你提出的幾個風險點，也正是我們團隊最近在重點討論和攻克的難題。看來，我們這次是真的請對人了。"
這是她第一次，當眾肯定我。
我能感覺到，周圍同事看我的眼神，已經從最初的審視，變成了徹底的信服。
我知道，這個下馬威，我不僅接住了，而且還贏得相當漂亮。
"顧總監過獎了。我只是紙上談兵，具體執行，還要靠團隊里的各位精英。"我謙虛地回應。
"專業能力，不等於團隊協作能力。"顧薇話鋒一轉，目光再次變得銳利，"我希望在接下來的工作中，林副總監能儘快融入團隊，和大家一起，把『新星計劃』做好。"
"一定。"我鄭重地點頭。
會議結束後，好幾個同事主動過來跟我打招呼，交換聯繫方式，態度非常熱情。
我一一回應，感覺自己終於在這個全新的環境里，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
回到辦公室，我剛坐下，顧薇就走了進來。
"晚上有空嗎？"她開門見山地問。
我愣了一下，"有……有什麼事嗎？"
"公司樓下新開了一家日料店，味道不錯。算是……為你接風。"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飄忽，似乎有些不自然。
我看著她，心中一動。
這算是……破冰的信號嗎？
我笑了笑："好啊，我的榮幸。"
下班後，我和她並肩走出公司大樓。
夕陽的餘暉灑在我們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我偷偷看了一眼身邊的她，精緻的側臉在光影中顯得格外柔和。
十年不見，她變得更加成熟，更加有魅力，但也更加……令人心疼。
這些年，她一個人在異國他鄉打拚，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日料店的環境很雅致。
我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你……還好嗎？"最終，還是我先打破了沉默。
"挺好的。"她淡淡地回答，低頭看著菜單，"你呢？"
"我也……還行。"我說。
一時間，氣氛又陷入了尷尬。
我們之間，隔著十年的光陰，隔著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有太多的話想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當年的事……"我鼓起勇氣，想為過去道歉。
"都過去了。"她卻打斷了我，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我，"林峰，我們現在是同事。我希望，我們都能放下過去，專注工作。我不想因為私人關係，影響到公事。"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在給我，也是給她自己，划下一條清晰的界限。
我心中有些失落，但還是點了點頭："好，我明白。"
這頓飯，我們吃得有些沉悶。
聊的都是工作上的事，絕口不提過去。
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喂？"
"林峰！你這個混蛋！你竟然把我拉黑了！"電話那頭，傳來徐靜歇斯底里的尖叫聲。
我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你怎麼知道我這個號碼的？"這個號碼是我今天剛辦的，只有家裡人和幾個公司同事知道。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林峰，我告訴你，我懷孕了！你要是不想讓你林家絕後，就立刻給我滾回來！"她惡狠狠地威脅道。
坐在我對面的顧薇，清晰地聽到了電話里的內容。
她的臉色，也瞬間變了。
我掛掉電話，看到顧薇正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那眼神里，有震驚，有失望，還有一絲……鄙夷。
"你……結婚了？"她冷冷地問。
"……離了。"
"所以，你是婚內出軌，搞大了別人的肚子，然後拋妻棄子？"她的聲音像冰一樣，凍得我心口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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