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婚後五年,我支付的所有生活費、房貸、人情往來的明細,總計73萬8千塊。」
我一樣樣數給他聽,他的臉色一點點變得慘白。
,我這五年,給你們江家貢獻了多少,你心裡沒數嗎?」
,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這不叫絕,這叫公平。」
江文嘴唇哆嗦著,想說什麼,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最後,他頹然坐在椅子上,像被抽掉了所有力氣。
「你贏了。」他喃喃自語,「你贏了......」
我看著他,心裡沒有半點勝利的快感,只有一種解脫。
是啊,我贏了。
但這場勝利,是用五年的青春、無數的眼淚和一顆被踐踏到破碎的心換來的。
離開客廳,我走進臥室,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那些名牌包包、漂亮衣服,我一件都沒拿,就像當初說的那樣。
我只帶走了自己的證件、幾件換洗衣服,還有那本詳細記錄了五年帳目的帳本。
提著箱子走出這個住了五年的家,我沒有回頭。
身後的門「咔嚓」一聲關上,像是關上了我人生的一個章節。
從今往後,我要開啟新的篇章了。
三個月後,法院開庭。
那天,我穿了一身剪裁得體的藏青色西裝,化了精緻的淡妝,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走進莊嚴的法庭。
江文坐在被告席上,臉色憔悴,眼神黯淡。
他身邊坐著他請的律師,一個看起來資歷很淺的年輕人。
顯然,他已經請不起好律師了。
而我這邊,何婧一身黑色職業套裝,氣場全開,整理著厚厚一沓證據材料。
法官入席,庭審開始。
何婧首先出示證據------信用卡申請表上的簽名鑑定報告,證明那不是我的筆跡;銀行流水,證明我的嫁妝去向;車輛購買合同和轉帳記錄,證明我的實際出資額;還有這五年我支付的所有費用明細。
每一份證據都清清楚楚,每一個數字都有據可查。
江文的律師試圖辯解,說那些錢是用在家庭開支上,是夫妻共同債務。
何婧立刻反駁:「法官,根據《民法典》第1064條,夫妻一方在婚姻關係存續期間以個人名義為家庭日常生活需要所負的債務,屬於夫妻共同債務。但是,」她加重語氣,「江文先生以我當事人名義辦理的信用卡,用途全部是償還其弟江浩的個人債務,與家庭日常生活無關。」
「這屬於未經配偶同意,擅自為他人提供擔保而產生的債務,不應認定為夫妻共同債務。」
法官點點頭,示意她繼續。
何婧又拿出了一份關鍵證據------我這五年拍攝的照片和視頻。
那些我不為人知收集的「證據」:趙翠蘭逼我喝偏方的錄音,江浩上門辱罵我的錄像,江文承認挪用我嫁妝的聊天記錄......
每一條證據,都像一把刀,精準地刺向江文的軟肋。
整個庭審過程,江文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他癱坐在被告席上,像一個徹底的失敗者。
最後陳述時,法官問我有什麼要說的。
我站起來,看著江文,平靜地說:「法官,我沒有什麼要說的。我只是想拿回屬於我的東西。這五年,我為這個家庭付出了太多,但換來的只是背叛和羞辱。」
,我只想結束這一切,重新開始我的人生。」
,我坐下。
法官宣布休庭,擇日宣判。
走出法庭,陽光刺眼,我抬手遮了遮眼睛。
何婧走到我身邊,拍拍我的肩膀:「放心吧,這場官司,我們必贏。」
我點點頭,心裡前所未有的平靜。
是的,我們必贏。
因為正義,從來都不會缺席。
08
判決書下來的那天,正好是我32歲的生日。
法院判決:
一、准予蘇晴與江文離婚。
二、撤銷江文以蘇晴名義辦理的三張信用卡及其債務,由江文本人承擔。
三、婚後購置的車輛歸蘇晴所有,江文需支付蘇晴婚姻存續期間的共同財產補償款38萬元,分三年還清。
四、江文需向蘇晴賠禮道歉,並承擔本案訴訟費用。
我拿著這份判決書,看了很久。
38萬,不多,但這是我應得的。
而那些精神上的傷害,那些被辜負的信任,那些流過的淚水,是無法用金錢衡量的。
但至少,我贏了。
我給爸媽打了電話,告訴他們這個消息。
媽媽在電話那頭哭了:「我的女兒,終於熬出頭了。」
爸爸說:「晴晴,生日快樂。這是爸爸送給你最好的生日禮物------自由。」
,自由。
這是我用五年的枷鎖,換來的自由。
,何婧約我吃飯,慶祝勝利。
餐廳里,她舉起酒杯:「敬我們的晴晴,敬你的新生。」
我跟她碰杯,一飲而盡。
酒很烈,辣得我眼淚都出來了,但心裡卻是暢快的。
「何婧,謝謝你。」我看著這個陪我走過最黑暗時刻的朋友,「如果沒有你,我可能還陷在那個泥潭裡。」
「別傻了。」何婧笑著,「幫你的不是我,是你自己。是你自己選擇了反抗,選擇了為自己而活。我只是推了你一把。」
「對了,」她突然想起什麼,「江家那邊,你知道後續怎麼樣了嗎?」
我搖搖頭:「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我告訴你吧。」何婧神秘地笑了,「趙翠蘭出院了,但是半身不遂,生活不能自理。江浩嫌麻煩,直接跑了,據說去了外地。江文一個人照顧她,辭了工作,每天愁眉苦臉。」
「那三套房產、車子和存款,因為趙翠蘭還活著,遺囑暫時無法執行。但她現在這情況,估計也活不了幾年了。」
「到時候,那些財產江文繼承,但因為要還你的38萬,他日子也不會好過。」
「最諷刺的是,」何婧壓低聲音,「江浩前兩天又欠了高利貸,債主找到江文家裡,把他們剩下的那點錢全搜颳走了。現在他們一家,比你當初還慘。」
,心裡沒有快感,只有一種唏噓。
曾經高高在上、頤指氣使的趙翠蘭,現在躺在床上,連翻身都要靠人幫忙。
曾經懦弱妥協、試圖平衡所有人的江文,現在獨自承擔著一切後果。
曾經囂張跋扈、啃老成性的江浩,現在逃之夭夭,不知所蹤。
這就是因果報應吧。
「你不恨他們嗎?」何婧突然問。
我想了想,搖搖頭:「曾經恨,恨到咬牙切齒。但現在,不恨了。」
「恨是一種負擔,會拖累我前進。」
「我現在,只想往前看。」
:「這才對。你還年輕,未來還有無限可能。」
,未來還有無限可能。
離開餐廳,走在夜晚的街道上,我抬頭看著滿天星辰。
這座城市,依然燈火輝煌,車水馬龍。
而我,終於從那個窒息的牢籠里,掙脫出來了。
09
離婚後的第三個月,我調回了自己最喜歡的臨床營養科,開始重新規劃自己的職業生涯。
醫院領導看我業務能力強,又推薦我去參加一個國際營養學大會。
我站在大會的講台上,用流利的英語,講述自己這些年在臨床營養領域的研究成果。
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
,我感受到了久違的成就感和自信。
,離開了那個消耗我的家庭,我可以飛得這麼高。
會後,一位來自美國的教授找到我,邀請我去他們醫院做訪問學者。
我考慮了幾天,最終決定接受。
是時候出去看看了,看看更廣闊的世界。
回國前,我去了一趟江文家所在的小區。
不是為了見他,只是想看看,那個曾經囚禁我的地方,現在變成了什麼樣。
小區還是那個小區,但已經物是人非。
我站在樓下,抬頭看了看五樓那個窗戶。
那裡,曾經有我五年的青春,五年的眼淚,五年的委屈。
,都過去了。
?」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轉身,看到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人,臉色蠟黃,眼神黯淡。
趙翠蘭。
她的頭髮全白了,半邊身子歪斜著,嘴角還流著口水。
推著她的,是一臉疲憊的江文。
他看到我,愣了一下,眼神里閃過複雜的情緒。
......」他喃喃道。
我看著他們,心裡沒有恨,也沒有憐憫,只有平靜。
「你們,還好嗎?」我淡淡地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