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婚姻是什麼?
是兩個人的同舟共濟,還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無情算計?
整整三年,我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里。
我的妻子林晚,在我月薪突破五萬,成為朋友眼中「人生贏家」的時候,卻執著地在丈母娘面前哭窮,說我每月只能拿回家五千塊。
我憤怒、屈辱,覺得這不僅是對我的背叛,更是對我尊嚴的踐踏。
我以為我們的婚姻已經走到了盡頭。
直到我哥帶著我媽上門,逼我拿出三十萬為他買房時,林晚默默掏出那兩張銀行卡。
那一刻,卡上顯示的餘額,像兩道驚雷,劈開了我混沌的腦子,也讓我看清了這樁婚姻背後,那令人心碎又無比敬佩的真相。
01

"陳陽,你這個月是不是又只發了五千塊?不是我說你,一個大男人,都三十了,怎麼事業一點起色都沒有?我家小晚跟著你,真是吃苦了。你看隔壁王阿姨的女婿,人家上個月剛給女兒換了輛寶馬……"
電話聽筒里傳來丈母娘尖銳而又熟悉的聲音,像一根根鋼針,精準地扎進我的耳膜。
我剛結束一場長達六個小時的高強度會議,身心俱疲地靠在辦公椅上,連領帶都懶得解開。
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霓虹,將我這間位於CBD頂層的辦公室映照得如同白晝。
桌上的電腦螢幕還亮著,上面是我剛剛簽署的一份價值千萬的合同,以及我的薪資帳戶後台——本月實發工資,52800元。
我捏了捏眉心,將手機從耳邊拿開,劃開免提,扔在桌上。
電話那頭,丈母娘的數落還在繼續,而我的妻子林晚,正用她那溫順得近乎卑微的聲音,小心翼翼地應和著。
"媽,您別這麼說陳陽,他也很努力了。我們現在日子過得也挺好的,夠吃夠用就行……"
"夠用?什麼叫夠用?你妹下個月訂婚,你這個當姐姐的,不得表示表示?你拿什麼表示?就靠陳陽那五千塊工資?我跟你說,你別老是這麼心軟,男人就得逼。你得讓他知道壓力,他才有動力去掙大錢!"
我閉上眼睛,感覺一股無名火從胸腔直衝頭頂。
又是這樣。
整整三年了,從我們結婚那天起,林晚就在她娘家所有人面前,給我塑造了一個"月薪五千、勉強度日"的窩囊廢形象。
一開始,我以為是她剛嫁給我,怕娘家覺得她過得太好,會獅子大開口,所以才故意哭窮。
我理解她,甚至還配合她演戲。
可時間久了,我發現事情根本不是我想的那樣。
無論我怎麼升職加薪,從月薪一萬到三萬,再到如今的五萬,她在丈母娘面前的說辭,永遠是雷打不動的"五千塊"。
這五千塊,像一個恥辱的烙印,死死地刻在了我的額頭上。
每次家庭聚會,我都要忍受親戚們同情又帶點輕蔑的眼神。
我的小舅子,一個剛畢業的黃毛小子,都能拍著我的肩膀,老氣橫秋地說:"姐夫,沒事,實在不行跟我干,我帶你。"
我不是沒有和林晚溝通過。
我質問過,爭吵過,甚至摔過東西。
可她每次的反應都一樣,不解釋,不反駁,只是紅著眼圈,默默地收拾被我弄亂的殘局,然後用那雙清澈又倔強的眼睛看著我,輕聲說:"陳陽,相信我,我這麼做都是為我們好。"
為我們好?
這算什麼為我們好?
把我一個年薪六十多萬的公司高管,說成一個連自己老婆都養不起的廢物,這就是為我們好?
這讓我覺得,她根本不是在保護我們的家庭,而是在親手扼殺我的尊身嚴,踐踏我的努力。
我們的婚姻,仿佛成了一個笑話。
"好了,媽,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您早點休息吧。"林晚終於掛斷了電話。
我的辦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中央空調的冷風還在嘶嘶作響。
我沒有立刻回家,我怕自己一看到她那張臉,就會控制不住地爆發。
我點燃一根煙,看著煙霧在奢華的辦公室里裊裊升起,思緒卻亂成一團麻。
我和林晚是大學同學,自由戀愛。
她漂亮、溫柔、善良,是那種典型的宜家宜室的好女孩。
當初我追求她的時候,她身邊不乏比我條件好的富二代,但她最終選擇了我這個從農村走出來的窮小子。
她說,她看中的是我的人,是我的上進心。
結婚後,她辭掉了工作,專心做起了全職太太。
把我們的家打理得井井有條,對我照顧得無微不至。
我每天回家,都能吃上熱騰騰的飯菜,穿上熨燙平整的襯衫。
在外人看來,我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們之間有一道看不見的鴻溝,那就是她對我收入的"謊言"。
我掐滅煙頭,拿起車鑰匙,決定回家和她做一次最後的攤牌。
這個謊言,必須結束。
我無法再忍受我的枕邊人,用這種方式來定義我的人生。
回到家,林晚已經準備好了夜宵,一碗熱氣騰騰的排骨湯。
她看到我陰沉的臉,眼神閃爍了一下,卻還是像往常一樣迎上來,幫我脫下西裝外套,柔聲說:"回來了?累了吧,快去洗個澡,我給你熬了湯。"
我沒有動,只是冷冷地看著她,將手機扔在玄關的柜子上,上面是我剛剛收到的銀行簡訊:
"林晚,我們談談。"我的聲音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她身體一僵,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
她低下頭,避開我的目光,小聲說:"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嗎?你剛下班……"
"不能!"我粗暴地打斷她,"我今天必須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告訴所有人,我一個月只掙五千塊?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讓你在娘家抬不起頭,所以才編造這種謊言來博取同情?"
林晚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
她那副逆來順受的樣子,更是讓我火冒三丈。
"你說話啊!你啞巴了嗎?"我上前一步,逼視著她,"你知不知道,因為你這個該死的謊言,我在你家人面前,在你所有親戚面前,都成了一個笑話!我辛辛苦苦在外面打拚,為你,為這個家創造更好的生活,可你呢?你是怎麼回報我的?就是在背後捅我刀子,把我貶得一文不值!"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動。
這些積壓了三年的委屈和憤怒,在這一刻如同火山一樣徹底爆發。
林晚的臉色變得慘白,身體微微發抖。
她抬起頭,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卻倔強地不讓它掉下來。
"陳陽,我沒有……"
"你沒有什麼?沒有說我只掙五千?剛才你和你媽的電話,我聽得一清二楚!你還想狡辯嗎?"我冷笑一聲,心中的失望如同潮水般將我淹沒,"林晚,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圖什麼?是覺得羞辱我能讓你獲得快感嗎?還是說,你根本就看不起我?"
"我沒有!我從來沒有看不起你!"她終於忍不住,聲音帶著哭腔,"陳陽,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一次?"
"相信你?我怎麼相信你?你讓我拿什麼相信你?"我指著她,手指因為用力而微微顫抖,"這三年來,你對我撒了多少謊?你把我們的生活,我們的婚姻,變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我受夠了!真的受夠了!"
說完,我不再看她,轉身走進了書房,用力地甩上了門。
我靠在門背上,聽著外面傳來她壓抑的、低低的哭聲,心裡卻是一片冰冷的荒蕪。
或許,這段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
02
那一夜,我們分房睡了。
或者說,我是在書房的沙發上枯坐了一夜。
天亮的時候,我頂著兩個黑眼圈走出書房,客廳里空無一人。
餐桌上放著準備好的早餐,三明治和溫牛奶,旁邊壓著一張紙條,是林晚的字跡:"我出門買點東西,早餐在桌上,記得吃。"
她的字跡娟秀,一如她的人。
可此刻在我眼裡,這娟秀的字跡背後,仿佛隱藏著無數的秘密和謊言,讓我感到一陣窒息。
我煩躁地將紙條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看都沒看那份早餐一眼,直接摔門而出。
冷戰開始了。
這是我們結婚以來,最漫長、最徹底的一次冷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