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在桌上瘋狂震動，螢幕上"趙靜"兩個字像催命符一樣閃爍。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一百個電話了，我隨手按掉，聽著窗外初秋的風聲，心中一片冰冷的平靜。
一天前，我親手點燃了這場大火，將我們兩家人維繫了十年的虛假和平燒得一乾二淨。
而這一切，都源於我放在臥室抽屜里，那本紅色的房產證。
01
"嫂子，你看我們家樂樂，明年就要上小學了，你那房子不是正好對著市一小嗎？你又沒孩子，空著也是空著，不如就先過戶給我們家樂樂，等他讀完書，我們再還給你嘛！"
小姑子趙靜翹著蘭花指，一邊給我剛買的進口車厘子挑挑揀揀，一邊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著這番話。
她那張和我婆婆有七分像的臉上，寫滿了"我這是為你好"的無私和"你必須同意"的強硬。
我端著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頓，滾燙的液體差點灑出來。
"趙靜，你知道那套房子現在值多少錢嗎？"我放下杯子，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波瀾。
那套房子，是我父母留給我唯一的遺產，市中心黃金地段，一百八十平的大平層，帶最好的學區。
結婚前，我特意做了婚前財產公證。
這是我的底氣，也是我的念想。
"哎呀，嫂子，談錢多傷感情啊！"趙靜誇張地擺擺手，"我們不是一家人嗎？樂樂是你親侄子，他的前途不就是你的前途？再說了，只是借用一下學區名額，又不是真的要你的房子。"
她嘴上說著不是真的要，眼睛裡的貪婪卻快要溢出來。
坐在旁邊的婆婆立刻幫腔："是啊，林溪，小靜說得對。你和阿凱結婚這麼多年肚子也沒個動靜，那學區房放你名下不是浪費了嗎？樂樂可是我們老趙家唯一的孫子，你這個做大伯母的，總得為他考慮考慮吧？"
一句話，又戳中了我心裡最痛的地方。
我和丈夫趙凱結婚五年，一直沒懷上孩子，檢查下來是我的問題。
這件事，成了婆婆和小姑子拿捏我、攻擊我的最佳武器。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酸澀和怒火，看著我的丈夫趙凱。
他正低頭玩著手機，似乎這場關於我家產的討論與他無關。
我叫了他一聲："趙凱，你的意思呢？"
他這才抬起頭，臉上帶著一貫的和稀泥的笑容："老婆，媽和妹妹也是為了樂樂好。要不……就先過戶？反正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冷笑出聲，"趙凱，你忘了這房子是我爸媽留給我的嗎？你忘了我們結婚前，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嗎？這是我的底線，誰也別想碰！"
我的態度很堅決，婆婆和小姑子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趙靜把手裡的車厘子重重摔在果盤裡，陰陽怪氣地說："了不起了，不就是有套破房子嗎？有什麼好得意的？一個連蛋都下不了的母雞，還真把自己當鳳凰了！"
"趙靜！"趙凱終於皺起了眉，呵斥了一句。
但那語氣，輕飄飄的，毫無力度。
那天的家庭聚會不歡而散。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畢竟，只要我不點頭，她們總不能明搶。
但我萬萬沒想到，我低估了她們的無恥和貪婪。
她們真的敢，用"偷"的。
一周後，我因為一個緊急項目需要出差三天。
臨走前，趙凱體貼地幫我收拾行李，還囑咐我注意安全。
我當時還覺得心中一暖，以為他心裡還是有我的。
可等我風塵僕僕地從外地回來，準備從抽屜里拿一份文件時，卻猛然發現，那個我用絲絨盒子裝著的，無比重要的紅本本——房產證，不見了。
抽屜里被翻得有些凌亂，顯然有人動過。
而家裡除了我和趙凱，就只有一把備用鑰匙在婆婆那裡。
一瞬間，我如墜冰窟，渾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我立刻衝出臥室，找到正在客廳看電視的趙凱，聲音都在發抖："趙凱，我抽屜里的房產證呢？你看到了嗎？"
趙凱的眼神閃躲了一下，隨即強作鎮定地說："房產證？我沒看到啊。是不是你自己放到別的地方忘了？"
"不可能！"我斬釘截鐵地說，"我從來沒動過它！家裡的備用鑰匙是不是媽拿著？是不是趙靜來過了？"
"你胡說什麼？"趙凱的聲調猛地拔高，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你怎麼能懷疑媽和妹妹？她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知道嗎？肯定是 M 你自己弄丟了，趕緊再好好找找！"
他越是這樣激烈地否認，我心裡就越是肯定。
那是一種被最親近的人背叛的刺痛和寒心。
我看著眼前這個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第一次覺得他如此陌生。
我沒有再和他爭吵，而是默默地回了房間，關上了門。
我知道，吵鬧是沒用的，我必須冷靜下來。
她們既然偷走了房產證，下一步，肯定就是去辦過戶。
我絕對不能讓她們得逞。
我坐在床邊，腦子飛速地運轉著。
憤怒和悲傷過後，一個瘋狂而大膽的念頭，像一顆種子，在我心裡破土而出。
你們不是想要這套房子嗎？
好，我偏不讓你們如願。
我不僅不讓你們得到，我還要讓你們為自己的貪婪，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02
冷靜下來後，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我一個在房管局工作的朋友李姐打了電話。
我沒有直說房產證被偷了，只是旁敲側擊地詢問，如果只有房產證，沒有業主本人到場，能不能辦理過戶手續。
李姐在電話那頭笑了起來："林溪，你想什麼呢？現在過戶多嚴格啊，必須是業主本人持身份證到場，簽字按手印，還得錄像呢。就算有委託書，也得是經過公證的。光有一個房本，什麼都幹不了。"
聽到這裡，我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看來趙靜她們還沒蠢到家，或者說，她們暫時還沒找到偽造委託書的門路。
但這也讓我更加警惕，她們既然敢偷，就說明已經有了後續的計劃，我不能掉以輕心。
掛了電話，我立刻開始我的第二步計劃。
我打開電腦，搜索了本市最大、口碑最好的一家房產中介公司——"金牌置業"。
然後，我找到了他們的王牌經理人，張偉的聯繫方式。
撥通電話的時候，我的心還在怦怦直跳。
"您好，是張經理嗎？我有一套市一小對面的學區房，一百八十平，精裝修，想掛牌出售。"我的聲音冷靜得連自己都有些驚訝。
電話那頭的張偉顯然很專業，立刻來了精神："您好女士！市一小對面的大平層？那可是稀缺房源啊！請問您期望的售價是多少？"
"一千兩百萬。"我報出了一個比市場價略低，但絕對能引起轟動的價格。
這個價格，足以吸引所有持幣觀望的買家，實現最快速的成交。
"一千兩百萬？"張偉的聲音里透著一絲驚喜和確認，"好的女士！這個價格非常有吸引力！不過，我需要提醒您，辦理掛牌手續，需要您本人帶著房產證和身份證原件來我們門店一趟。"
"房產證……"我頓了一下，說出了早已想好的說辭，"張經理，是這樣的，我的房產證不小心遺失了，正在申請補辦。不過你放心，我有房產證的電子存檔和複印件，可以證明我是唯一的產權人。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在掛牌合同里註明，並且跟買家簽協議，拿到定金後，我立刻去房管局辦理加急補辦和後續的過戶手續，如果因為我的原因導致交易失敗，我願意雙倍賠償定金。"
我知道，這個條件有些苛刻，一般的房產中介可能不會接受。
但對於一個王牌經理人來說，一套總價一千兩百萬的優質學區房，佣金就足以讓他願意冒這個險。
果然，張偉在短暫的沉默後，果斷地回答："沒問題，女士！我相信您的誠意。您方便的話，可以先帶上身份證和房產證複印件來我們店裡，我們先把掛牌合同簽了。後續的事情，我們來幫您跟進。"
"好，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我立刻從書房的保險柜里找出了早就備好的房產證複印件和我的身份證。
看著複印件上自己的名字，我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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