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直說。」林范將平板電腦螢幕亮向眾人，上面赫然顯示著母親銀行卡的流水明細，以及其中多筆大額轉帳記錄。
「這是媽的銀行流水，大家可以看看。我每個月給媽轉五萬塊錢，這是毋庸置疑的孝心。但這些錢，有多少真正花在了媽身上？」
他滑動螢幕，指向其中幾筆轉帳記錄：「這些轉帳記錄，收款人都是大姐你的帳戶。從兩年前開始，每個月，少則一兩萬，多則三五萬，甚至有一次，我剛轉給媽的五萬塊，隔天就被你全部轉走了。大姐，請你解釋一下，這些錢，為什麼會從媽的帳戶，轉到你的帳戶？」
林靜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死死地盯著螢幕上的轉帳記錄，身體開始顫抖。
她想否認，但這些白紙黑字的證據，讓她無從抵賴。
「這……這些是媽自願給我的！」林靜的聲音有些尖銳，帶著一絲歇斯底里，「我生意周轉不靈，媽心疼我，所以自願借錢給我！這有什麼問題？！」
「自願？」林墨冷笑一聲，「大姐，你還真是會偷換概念。你每次都哭著喊著跟媽說，要是拿不到錢就要破產跳樓。媽心軟，不給就得背負你『家破人亡』的罪名。
這是自願嗎？
這分明是道德綁架！
是變相勒索！」
「林墨你住嘴！」林靜惱羞成怒，「你這個小兔崽子，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責我！我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們根本不知道！」
「你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林范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你為這個家付出的，就是把媽的錢掏空，把自己的爛攤子丟給媽來承擔？！你知不知道，媽為了把錢給你，自己連件新衣服都捨不得買，甚至生病了都捨不得去醫院！你知不知道，媽有時候手頭緊，還要偷偷找林墨借錢，就是為了給你！」
林范的話，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林靜的心上。
她身體晃了晃，臉色灰敗。
「我……我這也是沒辦法啊！」林靜的聲音帶著哭腔，似乎是真的委屈，「我公司真的快撐不下去了！外面那些催債的，天天上門逼我！我如果不拿錢，他們真的會把我弄死的！」
她的話，讓大哥林海和陳芳的臉色也變了。
高利貸，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所以，你就把媽的錢拿去堵高利貸的窟窿？！」林范冷冷地問，「大姐，你真以為媽的錢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嗎？！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做，是在把媽往火坑裡推！」
林靜啞口無言，她低著頭，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
「不僅如此。」林范再次滑動平板電腦，螢幕上出現了一個新的截圖，是林靜的個人帳戶轉帳記錄，收款人赫然是「李明」。
「大姐，請你再解釋一下，這個叫李明的人，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每個月固定給他轉帳，這筆錢的用途又是什麼？」
林靜猛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驚恐，她看著林范手中的平板，仿佛看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
她的身體劇烈顫抖起來，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冷汗涔涔。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看向母親，眼神中帶著一絲哀求，一絲絕望。
母親王秀琴的身體也猛地一顫，她看向林靜，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複雜。
她似乎想阻止林范繼續追問，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林范看著林靜的反應，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這個李明，果然有問題。
他直覺告訴他，這筆轉帳，遠比他想像的要複雜。
「大姐，你不是說你把錢都拿去還債了嗎？」林范步步緊逼，「那這筆每個月固定轉給李明的錢，又是什麼？是不是還有什麼，是我們不知道的？」
林靜猛地站起身，臉色異常蒼白，眼神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絕望。
她看著林范，又看了看旁邊沉默不語的母親，突然大吼一聲：
「我說了！我是被逼的！我欠了他的錢，我沒辦法！不然他會毀了我們整個家！他會把我們老林家所有的醜事都捅出去！他會讓我們所有人身敗名裂！」
林靜語無倫次地嘶吼著，眼淚和鼻涕混雜在一起，妝容全花，再也顧不上什麼體面。
她的話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什麼醜事？
什麼身敗名裂？
林墨和大哥林海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疑惑和恐懼。
林范的心臟猛地一沉，他預感到，一個巨大的，甚至可能足以顛覆他們所有認知的秘密，正要浮出水面。
而這個秘密，很可能與那個叫做「李明」的男人，以及他每個月定期收取的「贖金」有關。
他看向母親，母親的臉上，此刻正掛著兩行清淚，眼神中充滿了深深的悔恨和無助。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恐懼，所有人都被林靜的嘶吼震懾住了，一時間竟沒有人敢再開口。
05
林靜的話，像一道驚雷，炸響在死寂的客廳里。
「毀了我們整個家？身敗名裂？大姐，你到底在說什麼？什麼醜事？跟誰的醜事？！」林墨猛地衝到林靜面前，抓住她的肩膀，急切地問道。
他從小就崇拜這個家庭，這個家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溫馨和睦的港灣。
現在，林靜的話卻像一把利刃，刺穿了他心中的美好幻想。
林靜的身體在林墨的搖晃下劇烈顫抖，她的眼神渙散，嘴裡不停地重複著「我沒辦法……我被逼的……」
「媽！」林范看向母親，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母親的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她緊緊地抓著自己的衣角，嘴唇翕動，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她的臉上寫滿了痛苦、恐懼和深深的悔恨，仿佛承載著千斤重擔。
「媽，你告訴我們，到底是什麼事？」林范走上前，跪在母親面前，握住她冰涼的雙手，「大姐到底被什麼人威脅？那個李明，他究竟是什麼人？！」
王秀琴看著跪在面前的兩個兒子，再看看旁邊失魂落魄的女兒，她的心像被刀絞一般疼痛。
她知道，這個秘密，已經到了無法再隱瞞下去的地步。
深吸一口氣，她用盡全身的力氣，聲音沙啞而虛弱，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沉重。
「李明……他不是外人……」王秀琴的聲音帶著哭腔，每一個字都像從喉嚨里擠出來一樣，「他……他是你們……你們的二哥……」
「什麼？！」林范和林墨，包括一直沉默不語的林海和陳芳，都像被晴天霹靂擊中了一般，猛地愣在了原地。
空氣瞬間凝固，時間的流逝仿佛停滯。
「媽，你……你在說什麼？」林墨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可置信的顫抖，他以為自己幻聽了。
二哥？
他們家只有三兄弟，並沒有二哥啊！
林范的腦海里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二哥？
一個從未在他們生命中出現過的「二哥」？
而且，這個人竟然就是那個威脅大姐，每月收取「贖金」的「李明」？
！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
王秀琴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她看著孩子們震驚、疑惑、甚至帶著一絲恐懼的眼神，心中悔恨交加。
她知道，她隱瞞了一輩子的秘密，終於在這一刻，以最殘酷的方式被揭開。
「這……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王秀琴的聲音帶著一絲飄渺，仿佛回到了遙遠的過去，「在你們爸爸和我結婚之前，我……我曾經有過一段感情……那個人，後來離開了。我發現我有了身孕，但我不敢告訴任何人……我怕你們爸爸知道，我怕會毀了我們家……所以，我一個人偷偷地生下了他。」
母親的每一句話，都像重磅炸彈，在林范兄弟三人的耳邊炸響。
未婚生子？
在他們父親之前？
這簡直是顛覆了他們對這個家庭，對母親所有認知！
他們的母親，那個在他們心中一直溫柔善良、傳統保守的母親，竟然會有這樣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
！
「媽……你說的二哥，就是李明？」林范只覺得大腦嗡嗡作響，一切都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王秀琴點了點頭，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
「是……他叫李明。他從小被我寄養在了一個遠房親戚家，我每個月都會給他寄生活費。我原本以為，他會安安穩穩地長大，然後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可是，就在兩年前，他突然找到了林靜。」
林靜聽到這裡，身體猛地一顫，她終於開口了，聲音嘶啞而絕望：「他威脅我！他拿著那些證據，威脅我說，如果我不給他錢，他就把媽的秘密公之於眾！他就讓所有人都知道，媽在結婚前就有過孩子！他就讓你們老林家身敗名裂！」
林靜的話，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林范腦海中的所有迷霧。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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