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靠你一千塊活十五年？"林晚放下水晶花瓶，眼底暗涌十五年的風暴。當丈夫破產歇斯底里時，她撥通電話啟動商業帝國——那個每月施捨她生活費的男人永遠不會知道，被豢養的金絲雀早已長出猛禽的利爪。
冰冷的雨水敲打著別墅的落地窗，像無數根針扎進這個看似美滿的家庭。
江河癱坐在昂貴的真皮沙發上，昔日裡指點江山的氣魄蕩然無存，只剩下滿臉的死灰。
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對我，那個在他眼中只會伸手要錢的「米蟲」妻子說：「林晚，我破產了，我們……完了。」我正在擦拭一個水晶花瓶，聞言，手只是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平靜地回答：「哦，知道了。」他沒有看到，我平靜的眼眸深處，一場醞釀了十五年的風暴，正悄然匯聚。
01
「知道了？林晚，你這是什麼態度！我破產了！你懂不懂什麼叫破產？」江河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瞪著我，仿佛一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
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帶著一種歇斯底里的崩潰，「明天，這棟別墅，你的名牌包，你的所有一切，都會被銀行收走！我們就要睡大街了！你那每個月一千塊的生活費，我都給不起了！」
我將擦拭得鋥亮的水晶花瓶輕輕放回原位，轉身看著他。
十五年了，我看了這張臉十五年。
從最初的愛慕、崇拜，到後來的麻木、失望，再到現在的平靜無波。
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能把滾燙的岩漿冷卻成堅硬的冰。
「一千塊？」我輕聲重複，嘴角勾起一抹他從未見過的弧度，那不是溫順的笑，而是一種近乎嘲諷的憐憫，「江河，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這十五年，就是靠你那『偉大』的一千塊活下來的？」
我的話像一根刺，精準地扎進了他早已脆弱不堪的自尊心。
「不然呢？」他怒吼道，「你吃我的，住我的，穿我的！你一個大學都沒畢業的家庭主婦，除了依附我，你還會什麼？林晚，我告訴你，別在這個時候跟我耍脾氣，我們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你回你娘家，去求你爸媽，讓他們看在孫子的份上，幫我們一把！」
「求我爸媽？」我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一輩子省吃儉用，那點養老金，連這座別墅一個月的物業費都不夠。
江河不是不知道，他只是習慣了，習慣了在任何時候都把我，以及我身後的家庭，當作可以隨意丟棄和利用的墊腳石。
「你笑什麼！」我的笑聲徹底激怒了他，他衝過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林晚，你有沒有良心！我辛苦在外面打拚，養了你十五年！現在公司只是遇到了一點小小的困難，你就這種態度？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女人！」
「小小的困難？」我甩開他的手，手腕上一圈紅痕清晰可見。
我抬頭，第一次用一種審視的、冰冷的目光直視著他，「江河，你的『宏圖集團』負債三十七億，三個核心項目全部爛尾，最大的債主『天風資本』已經向法院申請了資產凍結。
你管這叫『小小的困難』？」
江河瞬間愣住了，像是見了鬼一樣看著我。
「你……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這些商業機密，他連公司的高層都瞞著，只想著能拆東牆補西牆地撐過去，我這個從不關心他工作的妻子，是怎麼知道的？
我沒有回答他，只是走到窗邊，看著外面被暴雨沖刷得一片狼藉的花園。
十五年前，我嫁給他的時候，他還是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
我放棄了學業，陪著他擠在不足十平米的出租屋裡，用我打工賺來的錢支持他創業。
公司成立那天，他說，以後賺了錢，一定讓我過上最好的日子，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臉色。
後來，他成功了。
公司越做越大，我們住進了這棟全市最豪華的別墅區。
他成了別人口中的「江總」，而我，成了他口中那個「大學都沒畢業，什麼都不懂」的家庭主婦。
他開始限制我的社交，讓我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他說，女人最大的成功，就是找個好老公。
他開始用錢來衡量我對這個家的價值，每個月一日，準時轉給我一千塊。
這一千塊，是買菜錢，是兒子的零花錢，是我偶爾給自己買一件打折衣服的錢。
也是他用來提醒我，離了他，我什麼都不是的「狗鏈」。
他享受著這種掌控感，享受著我在他面前因為錢而唯唯諾諾的樣子。
他不知道，每一次我向他伸手要錢，每一次他用那種施捨的眼神看著我時，我的心就在一點點地變冷，變硬。
「江河，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什麼會破產？」我轉過身，聲音不大，卻像重錘一樣敲擊在他的心上。
他頹然地後退兩步，跌坐回沙發上，雙手抱著頭，痛苦地呻吟：「是陳峰！是他搞的鬼！他騙我簽了對賭協議，又釜底抽薪，聯合『天風資本』做空我的股票……這個小人！」
「陳峰？」我念著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
果然是他。
「是啊！就是他！當年在我手下做事，我那麼器重他，他卻背叛我，自己出去單幹，處處跟我作對！」江河咬牙切齒地說，「這次我認栽了，我鬥不過他……林晚，我們完了，真的完了……」
絕望的氣氛在客廳里蔓延。
就在這時，「砰」的一聲，別墅的大門被人從外面粗暴地推開。
我的婆婆，張桂芬，渾身濕透地沖了進來，一看到江河就撲了上去，開始嚎啕大哭。
「我的兒啊！我聽說了，公司出事了是不是？那些天殺的，怎麼能這麼對你啊！」張桂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隨即，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轉過頭，一根手指幾乎要戳到我的鼻子上，厲聲尖叫道：「都是你！你這個喪門星！一定是你克了我們家！自從你嫁進來，我們家就沒安生過！現在好了，我兒子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全被你這個沒用的女人給敗光了！」
這十五年來，這樣無端的指責和謾罵，我早已聽得麻木了。
我甚至懶得去辯解。
看著眼前這兩個我生命中最親密的男人和女人，一個在絕望中崩潰，一個在愚昧中謾罵，我突然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輕鬆。
這場演了十五年的戲，終於，可以落幕了。
我拿出手機，無視了他們的哭喊和咒罵，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那邊傳來一個幹練的女聲：「林總，您有什麼吩咐？」
「蘇晴，」我緩緩開口，聲音清晰而堅定，「啟動『晨星計劃』A方案。
另外，通知法務部，準備一份離婚協議。
哦，對了，再幫我聯繫一下『天風資本』的趙總，就說，我要收購宏圖集團。」
02
我的聲音不大，但在江河和他母親張桂芬的哭嚎聲中，卻像一道驚雷，瞬間劈開了客廳里混亂而壓抑的空氣。
哭聲戛然而止。
江河猛地抬起頭，那張因絕望而扭曲的臉上寫滿了荒謬和不可置信。
他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精神失常的瘋子。
「林晚……你，你說什麼？什麼林總？什麼收購？你瘋了嗎！」
張桂芬也停止了撒潑，她愣愣地看著我手裡的手機，又看看我，眼神從剛才的怨毒變成了看傻子一樣的鄙夷。
「收購？就憑你？你知不知道收購要多少錢？別說收購了，你連下個月的菜錢都拿不出來！林晚，我看你是被刺激得失心瘋了！趕緊給你爸媽打電話要錢才是正事！」
對於他們的反應，我毫不意外。
在他們眼裡，我就是一個被圈養了十五年的金絲雀，早已喪失了獨立生存的能力，我的世界就只有這一方小小的天地和那一千塊的生活費。
電話那頭的蘇晴顯然也聽到了這邊的嘈雜，但她沒有多問，只是用她一貫高效的語氣回復道：「好的，林總。『晨星計劃』已啟動，預計三小時內完成第一階段的資金調配。
與『天風資本』趙總的會面，我立刻安排。」
「嗯，辛苦了。」我掛斷電話，將手機放回口袋。
整個客廳安靜得可怕，只剩下窗外嘩嘩的雨聲。
江河呆呆地看著我，他的大腦似乎已經無法處理眼前發生的事情。
他喃喃自語：「林總……晨星計劃……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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