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愣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隨即發出一陣誇張的尖笑：「林晚，你是不是生孩子生傻了？說什麼胡話呢！那房子的房產證明明就在我這裡，上個星期我才和小月一起去看的，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戶主是李浩的名字！怎麼可能是你的？」
她一邊說，一邊急匆匆地跑回自己房間，很快，就拿著一個紅色的文件夾走了出來，狠狠地摔在茶几上，發出一聲巨響。
「你自己看！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這上面寫的是誰的名字！」王秀芹指著文件夾，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李月也湊了過來，臉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附和道：「就是啊，嫂子，你是不是太想要那套房子，都出現幻覺了？媽可是親口說了，這房子是獎勵給我的，跟你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李浩也皺起了眉頭，他雖然生氣母親的所作所為，但也覺得我的話有些不合情理。
他知道那套房子是我們婚後買的，首付大部分用的是我們夫妻倆的積蓄，還有一小部分是林晚的陪嫁。
當時為了圖省事，也為了讓王秀芹安心，就讓她全權負責購房事宜。
王秀芹當時拍著胸脯保證，說房子肯定會寫在他們小兩口名下，但具體是怎麼操作的，李浩也並不清楚。
我沒有理會他們的叫囂，只是 calmly 地走到茶几前，打開了那個紅色的文件夾。
裡面確實有一份購房合同的複印件，戶主一欄上，赫然寫著「李浩」兩個字。
王秀芹見狀，更加得意了：「怎麼樣？沒話說了吧？林晚，我告訴你，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別總想著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你安安分分地把女兒帶大，以後我們李家也不會虧待你。但你要是敢動什麼歪心思，就別怪我不客氣！」
李月也在一旁煽風點火：「媽說得對！嫂子，你還是省省吧。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再生個兒子，說不定媽一高興，還能再給你點獎勵呢。」
看著她們母女倆一唱一和的醜惡嘴臉，我心中最後一絲溫情也消失殆盡。
我緩緩地抬起頭，目光直視著王秀芹，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媽，您是不是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了？這份合同，只是我們當時簽的購房意向書。您忘了，後來開發商通知我們去簽正式的購房合同和辦理按揭手續的時候，您正好高血壓犯了，在醫院裡躺了一個星期。」
我的話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在王秀芹和李月的臉上激起了層層漣漪。
王秀芹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眼神里閃過一絲慌亂。
是的，她高血壓犯了。
那段時間，她因為李月懷上了男孩而興奮過度，天天大魚大肉地進補，結果樂極生悲，直接被送進了醫院。
而那個時候，正好是辦理購房手續最關鍵的時期。
我繼續不緊不慢地說道：「當時您住院，李浩又要上班，又要照顧您，根本分身乏術。所以，簽正式合同、辦理銀行貸款、以及後來去房管局備案這些事情，都是我一個人去辦的。」
我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王秀芹的心上。
她的嘴唇開始哆嗦，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李浩也想起了什麼，他恍然大悟地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不解：「晚晚，所以……所以你那時候……」
我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個同樣是紅色的本子。
那個本子的封面上，印著幾個燙金的大字——「不動產權證書」。
我當著他們所有人的面，緩緩地翻開了那個紅本子，將印有戶主信息的那一頁，展現在他們面前。
「現在，你們可以看清楚了。」我的聲音冰冷而清晰，「這上面，白紙黑字寫著的，是我的名字，林晚。根據婚姻法規定，這套房子屬於我的婚前個人財產。也就是說，它跟你們李家，沒有半點關係。」
那一瞬間，整個客廳安靜得可怕，連一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聽得見。
王秀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紅本子，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變得像一張白紙。
她的身體開始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倒下去。
李月則像被雷劈了一樣，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臉上的得意和嘲諷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致的震驚和憤怒。
她猛地衝過來，想要搶奪我手中的房產證，嘴裡尖叫著：「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你這個賤人！你是什麼時候動的手腳？」
我早有防備，側身躲過了她的撲搶。
李浩也反應過來，一把拉住了情緒失控的李月，怒斥道：「李月！你瘋了！那是我和你嫂子的房子，你憑什麼搶？」
「你的房子？哥！你是不是傻了？那上面寫的是她林晚的名字！是她一個人的！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李月瘋狂地掙扎著，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林晚！你這個心機婊！你早就盤算好了是不是？你故意趁著我媽生病，偷偷把房子過戶到自己名下！你好惡毒的心思！」
「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李月的臉上。
出手的，是李浩。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給鎮住了。
李月捂著自己迅速紅腫起來的臉頰，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哥哥，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出來：「哥……你打我？你為了這個外人打我？」
李浩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眼睛裡布滿了血絲。
他看著自己的妹妹，眼神里充滿了失望和憤怒：「我打的就是你！李月，你還有沒有一點良心？晚晚嫁到我們家，為你，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都忘了嗎？你懷孕的時候，是誰天天給你做飯煲湯？你半夜想吃東西，是誰二話不說跑幾條街給你去買？現在，你為了一個還沒出生的孩子，為了你那點可憐的虛榮心，就這樣汙衊她，羞辱她！你還是個人嗎？」
李浩的這番話，讓李月的哭聲戛然而止。
她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什麼，但最終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而一直呆若木雞的王秀芹，在聽到「婚前個人財產」這幾個字後，終於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氣，兩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
「媽！」
「媽！」
客廳里頓時亂成了一鍋粥。
03
王秀芹被緊急送往了醫院，診斷結果是急火攻心，導致高血壓復發，需要住院觀察。
病房裡，王秀芹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嘴唇上沒有一絲血色。
她閉著眼睛，拒絕和任何人說話，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
李月守在床邊，眼睛又紅又腫，一邊哭哭啼啼，一邊用怨毒的眼神瞪著我，仿佛我是害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李浩的父親李建國也從外地趕了回來。
他是個老實巴交的男人，一輩子都被王秀芹壓得死死的，家裡的大事小事基本上都是王秀芹說了算。
他聽完李浩斷斷續續的敘述，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搓著手，一臉為難地看著我：「晚晚啊，你看這事鬧的……你媽她……她也是一時糊塗。要不，你看能不能……把房子的名字，改回來？」
我還沒開口，李浩就先一步擋在了我面前，態度堅決地說：「爸！這事您別管了！房子是晚晚的名字，那就是她的！誰也別想打這房子的主意！」
李建國被兒子頂撞得滿臉通紅，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只是一個勁地唉聲嘆氣。
李月見狀，立刻又開始作妖了。
她「撲通」一聲跪在李建國面前，抱著他的腿大哭起來：「爸！您要為我做主啊！媽都被這個女人氣得住院了！她就是個白眼狼！我們李家對她那麼好，她卻偷偷摸摸地把我們家的財產占為己有！現在我哥還被她灌了迷魂湯，一心向著她！我們這個家，都要被她給毀了！」
「你給我閉嘴！」李浩忍無可忍，指著李月怒吼道，「什麼叫我們家的財產？那房子的首付，一大半都是晚晚的陪嫁！剩下的一小半是我們倆辛辛苦苦攢的！媽從頭到尾一分錢沒出，她憑什麼說是我們家的財產？她又憑什麼自作主張地把房子送給你？」
李月被噎得啞口無言，只能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病房裡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看著眼前這混亂的一幕，只覺得身心俱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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