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祝?
林晚看著她們母女倆的嘴臉,只覺得一陣噁心。
民政局裡人不多,很快就輪到他們。
工作人員看著他們,例行公事地問:「確定要離婚嗎?有沒有調解的可能?」
周明遠毫不猶豫地說:「確定,不用調解。」
林晚低著頭,指尖冰涼。
直到拿到離婚證的那一刻,她都覺得像在做夢。
紅本本變成了綠本本,三年的婚姻,就這麼結束了。
走出民政局,周莉立刻湊上來:「嫂子,現在可以去銀行轉帳了吧?」
林晚看了看周明遠,又看了看周莉,突然笑了。
「轉帳可以,」她頓了頓,聲音平靜得可怕,「但我有個條件。」
周明遠皺了皺眉:「什麼條件?」
「我要當著你們的面,把這筆錢的來歷說清楚。」林晚看著他們,「還有,我要你們跟我去一趟老房子,把屬於我的東西都搬出來。」
周莉不耐煩地說:「說這些幹什麼?趕緊轉帳就行了!」
「要麼答應我的條件,要麼這錢,你們一分都別想拿到。」林晚的語氣很堅定,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周明遠想了想,點了點頭:「行,我答應你。」
他以為林晚只是不甘心,想發泄一下情緒,只要能拿到錢,這點要求不算什麼。
幾個人打車去了城郊的老巷子。
老房子已經被拆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堆瓦礫,周圍圍了不少看熱鬧的鄰居。
林晚站在瓦礫堆前,看著眼前的景象,眼睛又紅了。
「各位街坊鄰居,」她突然提高了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認識我,我是林老頭的外孫女林晚。」
「林老頭」是外公的外號,在這條巷子裡,外公的口碑極好,誰家有困難他都願意幫一把。
聽到林晚的話,鄰居們都圍了過來。
「晚晚啊,這房子拆了,你以後打算去哪住?」有個老奶奶關心地問。
林晚指了指身邊的周明遠和周莉,聲音哽咽:「我外公留給我的房子,拆遷款一百一十萬,他們逼著我拿一百萬給我小姑子當彩禮和首付,不給就跟我離婚。」
這話一出,周圍立刻炸開了鍋。
「什麼?還有這種事?」
「周明遠你還是人嗎?林晚跟著你受了多少苦你不知道?」
「張桂芬也是,偏心偏到骨子裡了!」
周明遠和周莉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你胡說八道什麼!」周莉氣急敗壞地吼道,「明明是你自願的!」
「我自願的?」林晚冷笑一聲,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我昨天在家錄了音,要不要給大家聽聽?」
周莉嚇得臉色慘白,往後退了一步。
周明遠也慌了,拉著林晚的胳膊:「林晚,我們有話回家說,別在這丟人現眼。」
「丟人現眼的是你們,不是我。」林晚甩開他的手,「這錢,我一分都不會給你們。還有,我在周家做了三年保姆,洗衣做飯,伺候你們一家老小,每個月的工資都上交,這筆錢,你們也得給我算清楚!」
鄰居們紛紛附和:「對!必須算清楚!」
「晚晚,你別怕,我們都給你作證!」
周明遠和周莉被說得啞口無言,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林晚看著他們的背影,眼淚終於掉了下來,這一次,不是傷心,而是解脫。
她轉身對鄰居們鞠了一躬:「謝謝大家。」
「謝什麼,都是應該的。」老奶奶拉著她的手,「晚晚,以後有什麼困難,儘管跟我們說。」
林晚點了點頭,心裡暖烘烘的。
她在老房子的瓦礫堆里找了很久,終於找到了外公留給她的一個鐵盒子。
盒子是外公親手做的,上面刻著她的名字。
打開盒子,裡面除了一些舊照片,還有一張銀行卡和一封信。
信是外公寫的,字跡有些顫抖,應該是他臨終前寫的。
「晚晚,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外公應該已經不在了。這張卡里有我一輩子的積蓄,五十萬,是給你應急用的。外公知道你善良,容易吃虧,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要保護好自己,別讓自己受委屈。外公在天上看著你,會保佑你的。」
林晚抱著信,哭得撕心裂肺。
她從來不知道,外公竟然給她留了這麼一筆錢。
她拿著鐵盒子,走出了老巷子。
陽光灑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她突然覺得,未來充滿了希望。
她先去銀行查了外公留下的那張卡,裡面果然有五十萬。
加上拆遷款的一百一十萬,她現在有一百六十萬了。
她找了家連鎖酒店住下,洗了個熱水澡,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站在鏡子前,她看著裡面的自己,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眼神卻變得堅定起來。
她不能就這麼算了,周明遠和張桂芬欠她的,她要一點一點地討回來。
第二天,林晚去了一家律師事務所。
接待她的律師叫陳靜,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眼神銳利,做事幹練。
林晚把自己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陳靜,包括她在周家的遭遇,以及周明遠和張桂芬逼迫她交出拆遷款的事。
陳靜聽完,皺了皺眉:「你這種情況,很明顯是對方侵犯了你的財產權。另外,你在婚姻存續期間,為家庭付出了大量的勞動,卻沒有得到相應的回報,這些都可以作為訴訟的依據。」
「那我能要回什麼?」林晚問。
「首先,拆遷款是你的婚前財產,對方無權要求分割,你可以通過法律途徑確認這筆錢的歸屬。其次,你在婚姻期間的工資收入,屬於夫妻共同財產,你可以要求分割一半。另外,你為家庭付出的勞動,也可以要求對方給予相應的補償。」陳靜條理清晰地說。
林晚點了點頭:「我還想告他們誹謗,他們在外面說我小氣、不孝,損壞了我的名譽。」
「可以,只要你有證據,我們就可以起訴。」陳靜說,「不過,這些都需要時間和精力,你要有心理準備。」
「我不怕,我一定要討回公道。」林晚的眼神很堅定。
她和陳靜簽訂了委託協議,把所有的證據都交給了她。
走出律師事務所,林晚的心情輕鬆了不少。
她拿出手機,撥通了那個塵封已久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對面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喂?」
「李叔,是我,林晚。」林晚的聲音有些哽咽。
李叔是外公的老同事,也是外公最好的朋友,以前經常來家裡做客,對她很照顧。
「晚晚?真的是你?」李叔的聲音很激動,「你外公走後,我就一直聯繫不上你,你過得怎麼樣?」
「李叔,我過得不好,我離婚了。」林晚把自己的遭遇簡單地跟李叔說了一遍。
李叔氣得直罵:「周明遠那小子真是個白眼狼!你外公當初那麼幫他,他竟然這麼對你!」
林晚的外公曾經幫周明遠找過工作,還在他創業初期借給他五萬塊錢,可周明遠從來沒提過還錢的事,甚至在張桂芬壓榨她的時候,選擇了視而不見。
「李叔,我現在準備起訴他們,可是我有點擔心……」林晚說。
「擔心什麼?有李叔在,沒人敢欺負你!」李叔說,「你外公當年救過教育局王局長的命,我跟王局長也很熟,我幫你打個招呼,讓他多關照一下。」
林晚心裡一暖:「謝謝李叔。」
「跟李叔客氣什麼。」李叔說,「你現在在哪?我過去找你,咱們當面聊。」
林晚把酒店的地址告訴了李叔,掛了電話。
沒過多久,李叔就到了。
他比以前蒼老了不少,頭髮都白了大半,但精神還是很好。
看到林晚,他心疼地嘆了口氣:「晚晚,你瘦了太多了。」
林晚撲進李叔懷裡,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這些天的委屈和無助,在這一刻終於爆發了。
李叔拍著她的背,安慰道:「別哭了,孩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哭了很久,林晚才平靜下來。
李叔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晚晚,這裡面有十萬塊錢,你先拿著用,打官司需要錢,別委屈了自己。」
林晚連忙推辭:「李叔,我不能要你的錢,我現在有錢。」
「你有錢是你的事,這是李叔的一點心意。」李叔把信封塞進她手裡,「你外公要是還在,肯定也會這麼做的。」
林晚拿著信封,眼淚又掉了下來。
她知道,李叔的日子也不算富裕,這十萬塊錢,是他省吃儉用攢下來的。
「李叔,謝謝你。」她哽咽著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