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末的陽光挺好,透過商場的玻璃幕牆,灑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
我攥著手裡的購物袋,裡面是給婆婆買的降壓藥,還有給小侄子挑的樂高。
結婚三年,我早把討好婆家當成了日常,就盼著能換來一點真心。
剛走到電梯口,一個尖利的聲音像淬了毒的針,扎進我耳朵里。
「林晚!你這個不知廉恥的破鞋!」
我渾身一僵,猛地回頭。
大姑姐劉梅叉著腰站在不遠處,臉上的粉底因為激動卡出了細紋,唾沫星子隨著她的喊叫四處飛濺。
周圍的人瞬間圍了過來,手機鏡頭齊刷刷地對準我,那些目光像探照燈,把我照得無所遁形。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攥緊購物袋,指節泛白,聲音都在抖。
不是害怕,是氣的,是委屈的。
「我胡說?」劉梅幾步衝過來,抬手就要打我,「我親眼看見你昨天和一個男人進了酒店!你當我們張家是死的?」
我下意識地躲開,她撲了個空,差點摔倒,更氣急敗壞了。
「大家快來看啊,就是這個女人,表面上裝得賢良淑德,背地裡勾搭野男人!」
「我老公張偉在外面打工掙錢,她倒好,在家裡守不住寂寞!」
「這種女人就該被扒光了遊街!」
她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像一把把鈍刀子,在我心上割著。
我想解釋,可嘴巴像被黏住了一樣,怎麼也說不出完整的話。
昨天我確實見了個男人,但那是我遠房表哥,他來城裡看病,我陪他去醫院辦手續,晚上沒趕回去,就在醫院附近的酒店開了兩個房間。
我掏出手機,想翻出和表哥的聊天記錄,還有酒店的訂單。
「別裝模作樣了!」劉梅一把揮開我的手,手機「啪」地掉在地上,螢幕碎了一道猙獰的裂痕。
那是張偉省吃儉用幾個月,給我買的生日禮物。
心疼和委屈瞬間湧上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強忍著沒掉下來。
「你憑什麼打人?憑什麼汙衊我?」我抬高聲音,試圖蓋過周圍的議論聲。
「憑你做了不要臉的事!」劉梅梗著脖子,「我告訴你林晚,這事沒完,我現在就給張偉打電話,讓他回來休了你!」
她真的掏出手機,撥號的時候,眼睛還惡狠狠地瞪著我。
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大,有人說「現在的女人真不檢點」,有人說「看她穿得挺正經,沒想到是這樣的人」。
那些話像針一樣,扎得我渾身疼。
我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要被這樣當眾羞辱。
就在這時,人群里擠出一個人,是大姑父趙磊。
他皺著眉,拉了劉梅一把:「你鬧夠了沒有?回家再說!」
劉梅甩開他的手:「回家說?這種丟人的事,就得讓大家都知道!」
趙磊的臉色很難看,他看向我,眼神里有歉意,但更多的是無奈。
我知道,在這個家裡,大姑姐說一不二,大姑父從來都管不住她。
「大姑父,」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里的哽咽,目光掃過劉梅那張扭曲的臉,然後落在趙磊身上,「我建議你,給你12歲的兒子做個親子鑑定。」
這句話一出,周圍瞬間安靜了。
劉梅的臉「唰」地一下白了,指著我:「你、你胡說什麼!」
「我沒胡說,」我冷笑一聲,之前的委屈和慌亂都不見了,只剩下冰冷的平靜,「畢竟,浩浩和你,長得一點都不像。」
浩浩是大姑姐和大姑父的兒子,今年12歲,眉眼間確實沒有一點趙磊的影子,反而和劉梅常年聯繫的一個「朋友」有幾分相似。
這是我之前偶然發現的,但一直沒說,畢竟是別人家的私事。
可現在,劉梅都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我沒道理再替她藏著掖著。
趙磊的身體僵住了,他猛地看向劉梅,眼神里充滿了震驚和懷疑。
「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劉梅慌了,聲音都變調了,「浩浩就是你的兒子,林晚她是急瘋了,故意挑撥離間!」
「是不是挑撥離間,做個鑑定就知道了。」我淡淡地說。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張偉打來的。
肯定是劉梅給他打的電話起了作用。
我撿起地上碎了屏的手機,劃開接聽鍵,張偉急促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晚晚,我姐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
「不是真的,」我打斷他,聲音異常平靜,「張偉,你現在立刻回來,有些事,我們得當面說清楚。」
掛了電話,我看都沒看臉色慘白的劉梅,轉身就走。
周圍的人還在議論,但那些目光已經從鄙夷變成了好奇和探究。
我知道,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
回到婆家的時候,婆婆已經坐在客廳里了,臉色鐵青,像誰欠了她幾百萬。
「林晚,你給我跪下!」她一看見我,就拍著桌子大喊。
我站在門口,沒動。
「媽,我沒做錯事,為什麼要跪?」
「沒做錯事?你姐都看見了!」婆婆指著我的鼻子,「我們張家怎麼娶了你這麼個不檢點的東西?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劉梅跟在我後面進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哭哭啼啼地說:「媽,你可得為我做主啊,我這都是為了張家好,沒想到林晚她還反過來汙衊我兒子……」
「汙衊?」我冷笑,「大姑姐,你敢說你和周明沒有關係嗎?」
周明就是那個和浩浩長得很像的男人,是劉梅的高中同學,這兩年一直和劉梅走得很近。
劉梅的哭聲一下子停了,眼睛瞪得溜圓:「你、你怎麼知道周明?」
「我怎麼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知道。」我故意頓了頓,看向婆婆,「媽,前兩個月,大姑姐說去參加同學聚會,其實是和周明去了鄰市旅遊,我這兒還有她曬在朋友圈的照片呢,不過她後來刪了,幸好我當時存下來了。」
我這話是唬她的,我根本沒存照片,但劉梅明顯慌了。
她猛地站起來:「林晚,你別血口噴人!」
「我是不是血口噴人,你心裡清楚。」我迎著她的目光,毫不退縮。
就在這時,門開了,張偉回來了。
他風塵僕僕的,臉上滿是疲憊,一進門就看向我:「晚晚,到底怎麼回事?」
沒等我說話,劉梅就撲了過去:「張偉,你可算回來了,你快管管你媳婦,她在外面勾搭野男人,還汙衊浩浩不是你姐夫的兒子!」
張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懷疑和失望:「晚晚,我姐說的是真的?」
我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
我們結婚三年,我對他掏心掏肺,對他的家人百依百順,可他竟然連一句信任的話都沒有。
「張偉,」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沒有勾搭任何人,昨天我見的是我表哥,他來城裡看病,我陪他去醫院,晚上在酒店開了兩個房間,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給你表哥打電話,也可以去酒店調監控。」
張偉皺著眉,沒說話。
婆婆在一旁嚷嚷:「調什麼監控?肯定是你早就串通好的!我看你就是心裡有鬼!」
「我心裡沒鬼,」我轉向婆婆,「倒是媽,你天天說我不孝順,說我不幹活,可我每天早上六點就起來做飯,然後送小侄子上學,回來收拾家務,下午去買菜,晚上還要給你洗腳按摩,這些你怎麼不說?」
「我做這些,不是因為我欠你們張家的,是因為我愛張偉,想和他好好過日子。」
「可你們呢?你們把我的付出當成理所當然,把我的忍讓當成懦弱可欺!」
我的聲音越來越大,積壓了三年的委屈,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了。
張偉看著我,眼神里有了一絲動搖。
「晚晚,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他走過來,想拉我的手。
我躲開了。
「現在說對不起沒用,張偉,我需要你相信我,需要你為我證明清白。」
「我相信你!」張偉立刻說,「我這就給表哥打電話。」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我表哥的電話。
電話接通後,張偉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問了一遍,表哥在電話里把事情說清楚了,還說可以隨時過來作證。
掛了電話,張偉的臉色很難看,他轉向劉梅:「姐,你怎麼能隨便汙衊晚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