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頭深深地埋進膝蓋里,寬闊的肩膀開始劇烈地抽動。
結婚五年,我第一次,看見他哭。哭得像個迷路的孩子。
我沒有歇斯底里地質問,也沒有哭喊。我關掉電腦,站起身,走到他身邊,蹲下來,輕輕地抱住了他顫抖的身體。
「為什麼不告訴我?」我的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
他哽咽著,斷斷續續地說:「我爸走得早,她一個人……不容易……我總覺得,我能把她拉回來……我不想……不想讓你跟著我一起掉進這個坑裡……」
我看著水槽里已經不再動彈的大閘蟹,它們終究沒能成為我們劍拔弩張後的晚餐。
那些冰冷的、昂貴的甲殼,像極了我們這五年被謊言和秘密包裹的婚姻。
我握住林濤冰涼的手,一字一句地說:「這不是你一個人的坑。從我們領證那天起,就是我們的。螃蟹會冷,但心不能冷。」
那天晚上,我們沒有吃螃-蟹。
我們第一次平靜地、坦誠地,聊了整整一個通宵。
第二天,我們一起回了婆婆家。桌上放的,不是轉帳,而是一份列印好的家庭戒賭協議,和本地最好的一家心理干預中心的聯繫方式。
路還很長,但至少,我們開始並肩作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