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身：「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們，關於買房我還有一個提議。」
兩人都看向我。
「我可以出二十萬，但有幾個條件。」
楊娟眼睛一亮：「什麼條件？」
「第一，這二十萬隻能用於你們自己買房，不能轉借他人。」
「第二，房子必須寫我們三個人的名字。」
「第三，」我看著楊娟，「你必須向你弟弟明確說明，你們無力資助他。」
楊娟的臉色由驚喜轉為憤怒，「寫三個人的名字？憑什麼？」
「那是因為我也出錢，我不想我的養老錢被你用來資助別人，然後又無家可歸。」
陳坤看著我們，左右為難。
「媽，這樣不太好吧…...」他終於開口。
「那你們可以考慮其他方案。」我平靜地說，「我可以一分不出或者只給五萬，不附加任何條件。」
楊娟猛地站起來：「您這是在威脅我們！」
「不，我只是在保護自己。」我直視她的眼睛。
我們僵持著，誰也不肯退讓。
最終，我說：「你們考慮一下吧，想清楚了再告訴我。」
離開時，我的心怦怦直跳。
我知道這個條件很苛刻，但這是我唯一能確保錢用在實處的方法。
06
我的提議在兩家引起了軒然大波，楊娟父母當天晚上就打電話來質問我。
「親家母，你這是什麼意思？房子寫你的名字，難道你還打算和小兩口一起住不成？」
「我只是想確保我的投資有保障。」
「投資？你把兒子的婚事當成投資？」楊父語氣嚴厲。
「在你們眼裡，我不就是一個提款機嗎？」我反問。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
「親家母，我們好好談談，娟娟弟弟結婚急需用錢，小兩口買房也迫在眉睫，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嗎？」
「我可以通融，但不是無條件的。」
「那你到底想怎樣？」
「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出二十萬，寫三個人名字，而且不能資助她弟弟。」
楊母搶過電話：「親家母，你這樣做太過分了！將來誰還給你養老？」
「養老是我的事，不勞你們費心。」
掛斷電話後我感到一陣疲憊，但我知道自己必須堅持。
令我意外的是，第二天陳坤單獨來找我。
「媽，我們能談談嗎？」
我讓他進屋，給他倒了杯水。
「媽，對不起。」他開口第一句話就說。
我有些驚訝：「為什麼道歉？」
「為所有事。」他低著頭，「為娟娟的態度，為我們的不懂事，也為...…我的軟弱。」
我看著他，心裡酸楚。
「我知道那五十萬還在。」他突然說。
我愣住了。
「你走後，我找到了存摺，也看到了餘額。」他輕聲說，「但我不怪您撒謊，我理解您為什麼這麼做。」
眼淚湧上我的眼眶。
「娟娟她…...確實打算拿您的錢去幫她弟弟，我之前並不知道，直到昨天才清楚。」
我嘆了口氣：「那你現在怎麼想？」
「我昨晚和娟娟大吵了一架，我告訴她，我們不能這樣對您。」
我心裡湧起一絲暖意。
「但是媽，」他抬起頭，眼睛紅腫，「娟娟懷孕了情緒很不穩定，我真的很為難。」
我握住兒子的手：「媽媽理解。」
「您提出的條件，娟娟堅決不同意，她說要是房子寫您的名字，她就…...就打掉孩子，然後和我離婚。」
我的心猛地一沉，急忙問陳坤：「她真的這麼說？」
陳坤痛苦地點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媽，我不想失去這個孩子，但我也不能逼您拿出所有積蓄。」
我看著兒子痛苦的樣子，心如刀絞，也許我做得太過分了。
但一想到楊娟那天的那些話，我又硬起心腸，「小坤，媽媽不是不願意幫忙，但我必須有所保障，你明白嗎？」
他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明白，但也許有折中的辦法呢？」
「什麼折中的辦法？」
「您出三十萬首付，房子只寫我和娟娟的名字，但我們可以簽協議，保證您有居住權，而且不會拿錢給她弟弟。」
我思考了一會兒，問陳坤：「那二十萬和三十萬有什麼區別？為什麼不直接要五十萬？」
陳坤尷尬地移開目光：「娟娟說三十萬就夠了，剩下的二十萬可以…...可以…...」
「可以給她弟弟？」我替他說完，他沉默不語。
我失望地搖頭：「小坤，到現在你們還在打這個主意。」
「媽，對不起…...」
「你回去告訴楊娟，我的條件不變，二十萬，寫三個人名字，同時不能資助她弟弟，接不接受隨她。」
陳坤黯然離開。
關上門後，我靠在門上，淚流滿面。
與兒子這樣針鋒相對，讓我心痛不已。
但我知道一旦讓步，將來可能會人財兩空。
07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們陷入冷戰。
陳坤偶爾打電話來，但語氣疏遠，楊娟則完全不再聯繫我。
我每天獨自在家，想著未出世的孫子，內心掙扎。
直到有一天，楊娟的弟弟直接找上門來。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穿著時髦，態度傲慢。
「阿姨，我是楊明，娟娟的弟弟。」他自我介紹。
我請他進屋，預感來者不善。
「聽說您不同意資助我結婚買房？」他直截了當地問。
「我並沒有這個義務。」我平靜回答。
「但您有義務幫助您兒子兒媳吧？他們答應借我十萬，現在因為您居然反悔了。」
我看著他理直氣壯的樣子，不禁好笑。
「你結婚買房，為什麼要姐姐姐夫資助？」
「因為我們是一家人啊，一家人不就應該互相幫助嗎？」
「那我和你可不是一家人。」我微笑著說。
楊明臉色變了：「阿姨，我尊重您是長輩，但您這樣做太過分了吧？」
「哪裡過分？」
「您有錢卻不幫忙，眼睜睜看著我們為難。」
我搖搖頭：「年輕人，我六十二歲了，那是我一輩子的積蓄，你有什麼資格來指責我？」
他一時語塞，隨後惱羞成怒：「好，既然您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客氣了，如果您不幫忙，我就讓我姐打掉孩子！」
我震驚地看著他：「你說什麼？」
「您沒聽錯，如果我姐離了婚，打掉孩子，看您後不後悔。」
我氣得渾身發抖：「你...…你們怎麼能拿一個無辜的生命當籌碼？」
「是您逼我們的！」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給您三天時間考慮，要麼拿出三十萬，要麼就等著失去孫子吧。」
說完他摔門而去，我獨自坐在客廳雙手顫抖。
不敢相信，他們居然用這種方式威脅我。
更讓我擔心的是，楊娟真的會這麼做嗎？
我立即打電話給陳坤。
「媽？」他接起電話，聲音疲憊。
「剛才你小舅子來我家，說如果我不拿出三十萬，就讓娟娟打掉孩子，這是真的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小坤，回答我！」我急切地問。
「娟娟她…...她確實說過這種氣話，但我不相信她真的會...…」
「帶她來見我，現在！立刻！馬上！」我幾乎是命令道。
一小時後，陳坤帶著楊娟來到我家。
楊娟臉色蒼白，眼睛紅腫，但肚子已經微微隆起。
看到那個微隆的腹部，我的心軟了一下。
「坐吧。」我儘量平靜地說。
楊娟默默坐下，不敢看我的眼睛。
「你弟弟剛才來了，說如果你不打掉孩子，就要自己動手，這是真的嗎？」
楊娟震驚地抬頭：「他真這麼說？」
「是的，他還給我三天時間考慮。」
楊娟的眼淚突然湧出：「對不起媽，我沒想到他會這樣…...」
「所以你沒有打算打掉孩子？」我追問。
「我...…我是說過氣話，但不可能真的那麼做…...」她泣不成聲。
陳坤摟住她的肩膀，表情痛苦。
我看著他們，突然明白了什麼。
「所以，是你弟弟自作主張來找我的？」
楊娟點頭，哭得更厲害了：「他逼我向您要錢，我說我做不到，他就…...」
我長嘆一口氣。
原來不僅是我被脅迫，楊娟也在被自己的弟弟逼迫。
「娟娟，」我輕聲說，「你弟弟的態度你也看到了，這樣的人值得你犧牲家庭和睦去幫助嗎？」
楊娟搖頭，淚如雨下：「對不起，媽……我知道錯了，我不該打您錢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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