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靜地看著岳父："這套房子是我的婚前財產，房產證上只有我一個人的名字，我當然有權處置。"
"可是...可是小芳是你妻子！你怎麼能不跟她商量就把房子賣了？"岳母急得眼淚都出來了。
妻子王曉芳也在人群中，她的臉色慘白，眼神中滿是不敢置信。
"明遠，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的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
我看著她，心中湧起一陣悲涼："因為我在這個家裡沒有尊嚴。"
07
我的話讓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李老闆覺察到氣氛不對，說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們有家庭糾紛。但這套房子確實已經屬於我了，請你們不要在我家門口爭吵，我家裡還有客人。"
說完，他禮貌但堅決地關上了房門。
走廊里剩下26個人，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
岳父盯著我，眼中的怒火幾乎要噴出來："陳明遠，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你讓我在所有親戚面前丟盡了臉！"
"丟臉？"我冷笑了一聲，"那天晚上您當著這些人的面扇我耳光的時候，有想過我的臉面嗎？"
岳父一時語塞。
"明遠，我知道那天我做錯了，我不是已經道歉了嗎？"岳父的聲音小了下來。
"道歉？"我的聲音越來越大，"您知道這五年來我受了多少委屈嗎？因為沒有孩子，您把我當成仇人一樣對待。在您眼裡，我永遠不是這個家的一分子，我只是一個外人，一個提供房子的工具！"
妻子開始哭泣："明遠，我知道我爸做得不對，但你也不能這樣啊！這是我們的家！"
"家？"我苦笑道，"一個連基本尊重都得不到的地方，算什麼家？"
大舅哥王曉剛憤怒地指著我："陳明遠，你太過分了！就算我爸有不對的地方，你也不能賣掉房子啊！小芳怎麼辦？"
"我會給小芳買新房子，但不會再和你們住在一起。"我平靜地說道。
岳母哭著說："小陳，你這樣做太絕了。老王他就是嘴硬心軟，你怎麼能這樣報復我們？"
"報復？"我搖搖頭，"我沒有報復你們。我只是在保護自己的尊嚴。"
我環視著在場的所有人，這些曾經在岳父的炫耀中羨慕不已的親戚，現在都用複雜的眼神看著我。
"五年前，我用全部積蓄買下這套房子，以為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家。但這五年來，我在這個家裡受到的卻是冷眼和羞辱。"
"就因為我們沒有孩子，岳父就認為我配不上王曉芳，配不上這個家。他忘記了，這套房子是我買的，房貸是我還的，就連今天你們來參觀的這些裝修，也是我一點一點攢錢弄的。"
"但在他心裡，我永遠是個外人。這套房子不是我們的家，而是他拿來炫耀的工具。"
我的話讓很多人都低下了頭。
岳父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頹然地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
"明遠...我...我真的知道錯了..."岳父的聲音很小，"我給你跪下，你把房子買回來好嗎？"
看著即將跪下的岳父，我心中湧起複雜的情感。
但我還是搖了搖頭。
08
"岳父，您不用跪。"我扶住了岳父，"我賣房子不是為了報復您，而是為了讓我們都清醒一點。"
岳父抬起頭看著我，眼中滿是悔恨。
"這五年來，我們之間的矛盾越來越深。您覺得我配不上小芳，我也覺得在這個家裡活得很憋屈。"我繼續說道，"與其繼續這樣痛苦下去，不如各自冷靜一下。"
妻子走過來，拉住了我的手："明遠，我們回家好嗎？我們好好談談。"
"小芳，房子我已經賣了，我們沒有家了。"我看著她說道。
"那我們租房子，或者住我娘家，什麼都可以。"妻子的眼淚不停地流，"只要我們在一起就行。"
看著妻子哭泣的樣子，我的心軟了。
這五年來，她夾在我和岳父之間，其實也很痛苦。孩子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著急，壓力也比任何人都大。
"小芳，我沒有要和你離婚的意思。"我輕聲說道，"我只是需要時間，也需要你父親真正地接受我。"
岳父站了起來，走到我面前。
這個60歲的老人，眼中滿是淚水。
"明遠，是我錯了。這五年來，我確實太過分了。"岳父的聲音哽咽著，"我只想要孫子，卻忘記了你也是我的孩子。"
"我承認，我一直把你當外人看。但今天這件事讓我明白了，如果沒有你，小芳也不會幸福。"
岳父深深地鞠了一躬："明遠，我正式向你道歉。不是因為房子，而是因為這五年來對你的傷害。"
看著岳父真誠的樣子，我心中的怒氣慢慢消散了。
"岳父，您起來。"我扶起他，"我們都有錯。我也不應該用賣房子這種極端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岳母也走了過來："小陳，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過日子，不再提孩子的事情了。"
周圍的親戚們看著我們的和解，也都鬆了一口氣。
大舅哥王曉剛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妹夫，我代我爸向你道歉。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
我點了點頭："謝謝大哥。"
妻子緊緊抱住了我："明遠，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好。"我抱著她說道，"我們重新開始。"
三個月後，我用賣房子的錢在郊區買了一套更大的房子，150平，有個小院子。
岳父岳母偶爾會來做客，但他們不再催我們要孩子了。我們的關係也慢慢修復著。
那天在走廊里的25個親戚，現在見到我都會主動打招呼，再也沒有人用異樣的眼光看我了。
有時候，我會想起那天岳父按門鈴的瞬間。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或許會選擇更溫和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但我不後悔。
因為那一記耳光讓我明白，尊嚴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爭取的。
而那套被我賣掉的房子，雖然不再屬於我，但它教會了我一個道理：
家，不在於房子有多大，而在於是否有愛和尊重。
現在的我們，終於找到了真正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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