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掛掉電話，坐在客廳里等著。
晚上九點，他聽到門口傳來了開鎖的聲音。
但很快，聲音又停了。
張偉走到門口,透過貓眼看到了王雨晴和李明川。
兩個人站在門外,似乎在爭論什麼。
「不是說他今天加班嗎?怎麼回來了?」
李明川的聲音有些惱火。
「我也不知道啊，他剛才還給我打電話說在公司。」
「那我先走了，改天再約。」
「好吧。」
張偉聽到腳步聲遠去，然後王雨晴打開了門。
她看到張偉站在門口，臉色瞬間變了。
「你怎麼在這?」
「這是我家，我不能在這?」
「我是說，你不是加班嗎?」
「臨時取消了，所以就回來了。」
張偉盯著王雨晴的眼睛。
她的眼神閃躲，明顯心虛。
「剛才門口有人?」
「沒有啊，你聽錯了吧。」
又是謊言。
張偉轉身走進了臥室。
他不想再和她多說什麼，因為每一句話都只會讓他更痛苦。
躺在床上，張偉想了很多。
他想起父親去世前對他說的話。
「偉偉,婚姻是一輩子的事，遇到問題要好好溝通，不要輕易放棄。」
可現在，他該怎麼溝通?
跟一個連真話都不願意說的人,還能溝通什麼?
第二天是周一。
張偉比平時早到了半小時。
他特意經過門衛室，看到大黃還戴著那頂黑色鴨舌帽。
「老李，大黃還挺喜歡這帽子啊。」
「可不是，昨天晚上我想給它摘下來，它還不樂意呢。」
張偉笑了笑,走進了公司。
八點半，員工們陸續到達。
張偉坐在辦公室里，透過玻璃窗觀察著外面。
八點四十五分，他看到了李明川的身影。
李明川像往常一樣,從門衛室旁邊走過。
但突然，他的腳步停住了。
張偉看到李明川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他盯著大黃頭上的那頂帽子，整個人像被雷劈了一樣愣在原地。
老李正在逗大黃玩，注意到了李明川的異樣。
「李經理，怎麼了?」
「這...這帽子哪來的?」
李明川的聲音在顫抖。
「張主管拿來的，說給大黃戴著玩。怎麼了?」
李明川沒有回答，而是快步走進了公司。
張偉看著他慌張的背影，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
他知道，李明川明白了這頂帽子意味著什麼。
他知道，事情敗露了。
十分鐘後，李明川來到了張偉的辦公室。
他的額頭上滿是汗珠，眼神里充滿了惶恐。
「張哥，我能跟你談談嗎?」
05
張偉看著李明川，沒有說話。
李明川關上了辦公室的門，聲音壓得很低。
「張哥，那頂帽子...」
「你的，對吧?」
張偉的語氣很平靜。
李明川張了張嘴，最終選擇了沉默。
「是我在我妻子車裡發現的。」
李明川的臉更白了。
「張哥，我...」
「你不用解釋，我都知道。」
張偉站起身，走到窗邊。
「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愛她嗎?」
李明川愣住了。
他顯然沒想到張偉會問這個問題。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張偉轉過身，盯著李明川。
「你不知道，就要破壞別人的家庭?你不知道，就要傷害一個愛你的女孩?」
李明川低下了頭。
「我錯了,張哥。」
「你錯了?」
張偉笑了，那是一種充滿了諷刺的笑。
「你知道嗎?我和王雨晴在一起五年了。這五年里，我沒有對不起她的任何地方。我把所有的工資都交給她，她想要什麼我都盡力滿足。她父母住院，我拿出了所有積蓄。她加班，我半夜去接她。可你呢?你憑什麼?」
李明川不敢看張偉的眼睛。
「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走吧。」
張偉揮了揮手。
「我不想在公司里鬧大。但從今天開始,你最好離她遠點。」
李明川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張偉重新坐回椅子上，感覺自己的身體像被掏空了一樣。
他以為這樣做會讓自己好受一點，但事實上，他只感到更加痛苦。
中午，張偉接到了王雨晴的電話。
「李明川給我打電話了。」
「哦。」
「他說你知道了我們的事。」
「是的，我知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
「你想怎麼樣?」
王雨晴的語氣里沒有愧疚，只有防備。
「我不知道。你呢?你想怎麼樣?」
「我...我也不知道。」
「那等你想好了再說吧。」
張偉掛掉了電話。
他突然覺得很可笑。
他們兩個竟然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段婚姻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下午,張偉收到了孫曉娜的簡訊。
「李明川跟我提分手了，他說他配不上我。」
張偉看著這條簡訊，心裡湧起一股悲哀。
原來大家都是受害者。
晚上，張偉沒有回家。
他在公司加班到很晚,然後去了一家小酒館。
他一個人坐在角落裡，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啤酒。
他想起第一次見到王雨晴的樣子。
那是在一個朋友的聚會上，王雨晴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笑容明媚得像太陽。他一眼就被她吸引了，鼓起勇氣要了她的微信。
他想起他們的第一次約會。
他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利索，是王雨晴主動打開了話題，讓他放鬆下來。
他想起求婚的那個晚上。
他在她家樓下擺了一個心形的蠟燭陣，單膝跪地，拿出了那枚花光了他三個月工資的戒指。
可現在，這一切都成了笑話。
深夜十二點，張偉接到了母親的電話。
「偉偉，雨晴給我打電話了。她說你們可能要離婚。」
張偉的心一沉。
「媽，這事兒說來話長。」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不是好好的嗎?」
「她...她在外面有人了。」
電話那頭傳來母親的哭泣聲。
「怎麼會這樣?你們才結婚五年啊。」
「媽，你別哭，我會處理好的。」
「偉偉,媽知道你心裡難受。但你要記住，日子是過給自己的，不是過給別人看的。如果真的過不下去了，就放手吧。」
掛掉電話後，張偉坐在酒館裡哭了。
這是他結婚五年來第一次哭。
他以為自己足夠堅強，可以承受任何打擊。
但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原來這麼脆弱。
06
第二天，張偉請了假。
他需要時間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開車去了郊外的一座山上。
那裡是他和王雨晴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五年前的那個秋天,他們在這裡看日出。王雨晴靠在他肩上，說這輩子最浪漫的事就是和喜歡的人一起看日出日落。
可現在，這個曾經依偎在他肩頭的女人，已經投入了別人的懷抱。
張偉坐在山頂上,看著遠處的城市。
他想起這五年來的點點滴滴。
有歡笑，有淚水，有爭吵，也有和解。
他以為這就是婚姻的常態，只要兩個人相互理解，相互包容，就能走到最後。
可他錯了。
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天長地久，也不是所有的承諾都會被兌現。
他掏出手機，看著和王雨晴的聊天記錄。
從最開始的甜言蜜語，到後來的柴米油鹽，再到最近的冷漠敷衍。
他看著這些文字，心裡像被刀割一樣疼。
他想起父親說過的話。
「婚姻就像一面鏡子，你對它笑，它就對你笑；你對它哭，它就對你哭。」
可如果鏡子碎了呢?
還能重新粘起來嗎?
下午，張偉接到了王雨晴的電話。
「你在哪?」
「外面。」
「我想跟你談談。」
「好，你說時間地點。」
兩人約在了一家茶館。
王雨晴來得很準時。
她穿著一件黑色的風衣,臉上化了淡妝。
坐下後,她沉默了很久才開口。
「對不起。」
張偉沒有說話。
「我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但我還是想說聲對不起。」
「你愛他嗎?」
張偉直視著王雨晴的眼睛。
王雨晴愣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新鮮感吧,可能是因為寂寞吧。我們結婚這幾年，你總是很忙，經常加班到很晚。我一個人在家,覺得很孤獨。」
「所以你就去找了李明川?」
「不是的。」
王雨晴的眼睛紅了。
「一開始只是同事關係，他經常找我聊天，關心我。慢慢地，我發現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會忘記那些煩惱，會覺得很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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