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陳明，心裡突然很累。
5年了，他從來沒在我被羞辱的時候站出來。這一次，也只是因為事情鬧大了，怕丟臉。
李雪把手機還給我，聲音有些顫抖："嫂子，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沒錯。"我對她說，"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嫁進這個家，是什麼樣的。"
我看了一眼主桌上的11副碗筷，轉身離開了包廂。
身後傳來婆婆的聲音："你給我站住！你這是要鬧哪樣！"
我沒回頭。
走出酒店，外面飄著小雨。我站在路邊，打開手機，刪掉了那個"家庭帳本"。
不是原諒，是放過自己。
那天之後，陳明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
我沒接。
第三天，他發來消息："李雪家退婚了。我媽住院了。你滿意了嗎？"
我看著這條消息，笑了。
滿意？我用5年的時間，37.8萬的錢，換來的就是一句"你滿意了嗎"？
我回了四個字："跟我無關。"
又過了一周，陳明來我公司樓下堵我。
他憔悴了很多，眼睛紅紅的："我媽說，她當時是跟你開玩笑的。她沒想到你會當真……"
"開玩笑？"我看著他，"那37.8萬，也是開玩笑？"
陳明愣住了。
"陳明，你知道嗎？我從小就被我媽偏心。我弟弟要什麼有什麼，我永遠是被犧牲的那個。"我深吸一口氣，"我以為嫁給你，會不一樣。"
"我錯了……"陳明伸手想拉我。
我往後退了一步："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忍嗎？因為我怕。我怕我一旦不忍，我就會變成我媽那樣的人——把一切都給兒子，把兒媳當外人。"
"我怕自己有一天，也會在訂婚宴上，對我兒媳說'你是外人'。"
陳明眼眶紅了："不會的，你不會……"
"我當然不會。"我打斷他，"因為我已經決定了，這輩子都不會讓自己陷入那種境地。"
陳明愣了很久，突然明白了什麼："你……你要離婚？"
我沒說話。
有些事，不需要說得太明白。
上周，我媽打電話，說弟弟要買房，要我出20萬。
我拒絕了。
我媽哭著說我自私。
我說："媽，當年你讓我把學費讓給弟弟。現在，我也困難。"
掛了電話，我突然覺得很輕鬆。
昨天路過那家酒店，想起12個位置，11副碗筷。
那個空位，不是婆婆不給我準備的。
是我自己空了5年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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