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兩天,閨密讓我測試未婚夫。
她不信商灼這樣花心的太子爺會浪子回頭。
她的直覺向來很準,於是我連夜開小號裝綠茶勾搭。
商灼直接把我碾成了渣。
哭笑不得時,他峰迴路轉,回我:
【這個無聊的遊戲就陪你玩到這兒。】
【除了你倆,我不玩其他女人。】
【小橙子,以後找我聊騷直接用大號。】
小橙子是我閨密。
1
腦子迅速捋完這三條簡訊後,我感覺自己渾身血液都涼透了。
我恐慌地閉眼,掐自己。
最後在狂亂的心跳聲中確定:這一切不是夢。
商灼出軌了程紫。
可是……
怎麼會?
他們倆不是相看兩厭嗎?
程紫覺得商灼配不上我,除了有錢一無是處。
商灼覺得程紫是個煩人精,每次我們吵架她都勸分。
視頻鈴聲將我從回憶里扯出來。
我木然地掛斷。
【怎麼不接視頻?】
商灼問我。
【該不會在哭鼻子吧?】
【來瀾庭,我哄哄你。】
【你放心,我結婚後,還對你好。】
【林盞有的,你都有。】
【包括我。】
2
我茫然地盯著手機螢幕,感覺一陣耳鳴揪著靈魂脫離了身體。
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砸。
淚眼模糊中,我情不自禁地回想起第一次帶程紫來這幢別墅時的種種細節。
沒有我說明,她卻準確地知道我的臥室在哪兒,衣帽間在哪兒。
抽走她的手機卻發現早已連上 wifi,她說是誤打誤撞填了我的 QQ 密碼。
商灼的東方短毛貓對她意外地熱情,她說可能因為她身上有我的味道。
可那隻貓對我很高冷,我拿玩具和零食都很難誘惑到它。
可它卻對著第一次見面的程紫袒露肚皮。
還有程紫家裡,我的同款衣服、包包、口紅、化妝品。
有些是商灼打著哄小丈母娘的旗號,經過我的手賄賂她的。
其餘的,程紫說是追求者送的。
我興奮地八卦,她支支吾吾地不想說。
我以為她是不好意思,原來是心虛。
我又想起之前一起逛街,他倆當著我的面爭吵「爭寵」的畫面。
有幾次,劍拔弩張的他們是破功笑場了的。
而我當時還在為他們關係緩和傻樂。
這兩人,把我當調情工具使,把我當傻子蒙呢。
3
我哭得眼睛很腫,腦子也暈。
拿上車鑰匙一腳油門開到瀾庭。
瀾庭是商灼的另一處住址,是安置伴郎團的地方。
他們今天在這兒開 party。
商灼在這兒。
程紫居然也來了。
我隔著鐵柵欄,看見他們在泳池那兒。
商灼好像喝醉了,張揚鋒利的俊臉透著薄紅。
眼神迷離,勾著程紫的脖子往她耳朵里吹氣。
程紫撇了撇嘴,驕縱地把他推進泳池。
圍著的伴郎們,玩味地起鬨。
商灼從水裡冒頭,一甩濕發,露出一張邪笑的臉。
他抓著程紫的腳踝,把她拉進泳池。
在程紫尖叫時,把她抱起來,抵在泳池壁上霸道地狂吻。
周圍人群歡呼。
有人在開香檳,有人在放禮花。
也有人開玩笑提到了我。
「商灼哥哥,你後天就要和林盞姐姐結婚了,今天還和她閨密親嘴,這不太好吧?」
「哈哈哈,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商灼就算是今天跟小橙子在這裡啪了,她林盞也不知道啊。」
「我熟悉的商灼又回來咯!之前你那麼卑躬屈膝地追林盞,一副非她不可的架勢,敢情都是在演戲啊?我還以為你真學電視劇里浪子回頭金不換那套了!」
商灼終於結束了那個綿長的吻。
他的聲音磁性沙啞,自帶一股子慵懶痞氣的勁兒。
「我是很愛林盞,她也是我唯一想娶的女人。我可以寵她,愛她,跟她白頭偕老。但是,為了她在這麼年輕的時候就守身如玉……」
商灼笑了聲,很響亮地親了一口趴在他肩頭喘息的程紫。
「我做不到。」
商灼抱著程紫上岸,把她放在躺椅上。
邊上的人忙給他披上浴巾,商灼扯下來蓋住程紫。
有人問:「商灼,那你今晚還回去嗎?」
程紫抬起一雙微紅的眼睛看著商灼。
商灼蹲下身,親昵地捏她的臉。
「林盞最心疼的就是小橙子了,我都才排第二位。現在小橙子傷心了,我自然是要留下來陪她。」
他朝身後擺手:「燕成周,給你嫂子發個消息,就說我喝醉了,今晚就在這裡睡,明天彩排,我再去接她。」
眼淚決堤時,手機嗡嗡振動了一下。
燕成周發來消息:【嫂子,商灼喝醉了,今晚就不回去陪你了。你早點睡覺,明天彩排他親自去接你。】
4
我在原地站了很久。
我想了很多。
爸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被寄養在舅舅家。
表弟經常欺負我,舅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我不敢告的狀,程紫替我告,我不敢動的手,程紫替我動。
學習上,我比程紫機靈。
拿過的獎金我都分她一半花。
她是家中獨女,不怎麼愛學習。
高三那年,我每晚提溜著她,把知識嚼碎了喂給她。
給她洗腦,給她畫餅。
最終我們考上這個城市的大學。
大二那年,我發現談的男朋友出軌。
程紫聞訊後立刻殺到兩人的酒店,揍渣男,撕小三。
畢業那年,我們合租一個主臥單間,對未來充滿迷茫。
每晚蓋著一張被子,樂此不疲地洗腦對方暴富後養自己。
「苟富貴,勿相忘。」
「先分半張床,後留一間房。」
我們從小好到大,我早把她當作家人。
或許家人不會無條件愛我,但我相信她會。
所以當直面她的背叛時,我連當面質問都提不起力氣。
曾經挺身而出幫我手撕小三的人,成了我未婚夫的小三。
我全然的信任,換來了狠絕的背叛。
離開瀾庭的時候。
頭頂月亮高懸,渾身寒涼。
我想起了我和商灼的過往。
二十五歲那年,我熬成了北淮 top1 婚禮設計公司的首席設計師。
在燕成周那場莊園婚禮布景時。
我因整宿熬夜盯場子,低血糖犯了,一頭栽進半米深的噴泉池中。
路過的商灼救了我。
他公主抱著我,眉梢滴水,眼神深邃看我的那一幀畫面讓我瞬間心動。
我打聽到他的世家背景,以及花心的傳聞,也因此克制自己。
但商灼戒掉所有不好的惡習,認真地追了我一年。
他的追逐,禮貌尊重,深情用心。
那年除夕,我回老家上墳,中途手機沒電。
三個小時的失聯,商灼擔心我低血糖暈倒在荒郊野嶺,驅車幾百公里來找我。
他穿著單薄的衣服站在田埂上,梗著脖子,無助地抹眼淚,聲嘶力竭地呼喚我的名字。
當時我就在想:
爸爸媽媽,我這輩子,就要他了。
戀愛三年,我也沒感覺到商灼的愛在流失。
他會在商場裡,在眾目睽睽下,單膝下跪幫我試鞋。
會找來治療痛經的中藥,親自守在爐子前幫我熬。
會在帶我見他父母之前,做好深刻的思想工作,不讓我受到一絲質疑和委屈。
也會帶我去他那個階層的名利場,驕傲坦蕩地向眾人介紹我。
「這是我的未婚妻林盞,ArtGrn 的首席設計師,你們可以叫她林小姐。
「她很厲害,斬獲好多設計大獎,約瑟王妃那場世紀婚禮就是她設計的,找她設計婚禮方案的人都排到了後年。
「不對,是從後年開始預訂,因為明年我們要辦婚禮,大辦,到時候給你們發邀請函!」
他的愛太熱烈,太完美了。
所以,這個缺點才顯得那麼猙獰致命。
我去酒店痛哭了一場。
我不斷安慰自己,不就是背刺嗎?不就是被渣嗎?
還沒辦婚禮,還沒領證,一切還來得及。
遠走高飛,離這地方遠一些。
離這些惡魔遠一些。
但,做錯事的人又不是我,憑什麼我要黯然退場?
我要報復回去!
而且,該反省的是我的見識與眼光,而不是我的真誠與善良。
我沒錯。
我很好。
5
第二天彩排,我提前回了別墅。
商灼來接我的時候,我已經收拾好了情緒。
但他還是發現我紅腫的眼睛。
「昨晚哭了嗎?」
他彎下脖頸,輕柔地吻了下我的眼皮。
我滿腹噁心:「昨晚想我爸媽了。」
商灼笑了笑,蹲下身幫我換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