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悅是你帶回來的,她說什麼你都信,她受一點傷你都心疼。可她只是你兄弟的妹妹,我才是你的妻子,你為什麼總是委屈我,原諒她?」
「我做錯什麼,至於讓你這樣對我?」
「褚硯,玉碎了,它不能護我平安了,你能麼?我還可以相信你,依賴你嗎?」
話音落下,我眼中早已布滿淚水。
褚硯臉上閃過無盡的悔意。
他用力抱住我,低聲哄著。
「你當然可以信我,我會一直保護你的。阿虞,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在褚硯懷裡,我漸漸睜開眼。
呼吸平復,淚水已干。
對上遠處陳南悅陰毒嫉妒的目光。
我淺淺地勾起唇。
褚硯以前是愛我的。
可是陳南悅出現後,那份愛漸漸變了質。
以前我總是想不通,為什麼褚硯會變心。
現在我不想追究了。
變了心的男人,哪怕只有一丁點兒,也會像是內心腐爛的蘋果。
最終醜陋不堪。
我會讓褚硯在最愛我,對我最愧疚時,被我丟掉。
陳南悅費盡心機想要得到的一切,都會被我毀掉。
渣男與小三,都不配被原諒。
6
出於愧疚,褚硯近來對我很好。
無微不至的關愛和呵護,仿佛又回到了熱戀的時期。
可這種親密,會在陳南悅出現時自動退讓。
午飯時,陳南悅夾著幾粒米飯,欲言又止。
我裝作看不見。
褚硯卻忍不住心疼了。
「怎麼了?」
陳南悅像只小兔子,瞄了我一眼後縮回脖子,猛地搖頭。
「沒事兒。」
仿佛我欺負她一樣。
褚硯面露不悅。
「有事就直說吧,不用顧忌。」
陳南悅這才放下碗筷,期許地看向褚硯。
「硯哥,我下個月要參加比賽,所以把畫架搬回來,每天都努力練習畫畫。」
「可是一樓房間太冷了,我的手都凍僵了,總是握不住畫筆……」
我夾菜的動作一滯。
原來不管我怎麼做。
重要的事情都會發生。
陳南悅在一樓的房間是北向的。
秋冬季節的確不如二樓暖和。
可二樓只有三個房間。
主臥、書房以及專屬我的休息室。
我畏寒。
褚硯特意把那個房間留給我。
裡面放著為我定製的沙發、超大螢幕、小乖的貓爬架、玩具箱以及滿牆的首飾陳列櫃。
陳南悅如果住二樓,就只能讓我騰地方。
我不應聲。
褚硯糾結了好一會兒。
「我讓管家給你加個取暖器吧。」
「取暖器和空調我都試過了,會讓房間過於乾燥,顏料都乾了。」
見褚硯還在猶豫,陳南悅重新垂下頭。
「硯哥,我還是搬回宿舍吧,學校里的畫室大,有恆溫系統,就不給你和程虞姐添麻煩了。」
這句話徹底讓褚硯回憶起自己對已逝兄弟的承諾。
他放下碗筷,坐直後看向我。
「阿虞,你把休息室讓出來吧。等過了這個冬天,我就讓人給南悅的房間鋪地暖,再讓她搬回去。」
我有些恍惚。
「可是褚硯,我也怕冷。」
褚硯眉頭緊鎖,頗有幾分不耐煩。
「只是一個冬天而已,你忍忍就過去了。你冷的時候可以去三樓暖房,也可以在臥室陽台曬太陽。陳睿說南悅在學校受過欺負,我不能讓她回學校去。」
雖然早就猜到他會這麼做。
可事情真正發生後,我還是覺得噁心難受。
褚硯已經滿心滿眼都是陳南悅。
根本不在乎我也會冷、會生病。
我深吸了一口氣,盡力放緩聲音。
「好吧,那就搬吧。」
7
陳南悅不喜歡小動物。
前世,她住進二樓不久,就故意開窗放走小乖。
一整個白天都裝作不知情。
直到我晚上回家找不到小乖,翻看錄像才發現它進了陳南悅的房間後再也沒出來。
在我的再三逼問下,陳南悅才哭著說對不起。
「只是不小心沒關窗,沒想到它會跑丟。」
我沒時間理會陳南悅,立刻出門找貓。
褚硯陪著我找了一整夜。
直到第二天一早,我們才在別墅區旁的公路上發現它冰冷的屍體。
回別墅後我瘋了一樣打罵陳南悅。
她躲在褚硯身後,哭得梨花帶雨。
褚硯開始護著她。
後來不耐煩地推開我。
「差不多得了!貓已經死了,你再怎麼打罵都沒用!」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褚硯。
不理解明明和我一起養育了小乖兩年,他怎麼可以說出這樣冷漠的話。
但他就是沒責備陳南悅一句話。
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他連我都不在乎,又怎麼會在乎一隻貓。
我不敢賭。
所以當天下午,我就把小乖送去程樊家。
程樊是我爸媽的養子。
現如今程氏的掌舵人。
我扛著兩大包寵物用品出現時,他面露擔憂。
「你們吵架了?就算吵架了也不該你離家出走吧。」
我嘆了口氣。
「沒吵架,但我要離婚。」
8
「褚硯打你了?」
程樊猛地拔高音量,嚇得剛探出頭的小乖縮回航空箱。
「沒有,哥。」
我一邊安撫小乖,一邊將陳南悅的事情挑重點講述一遍。
我肯定是要離婚的。
只是程、褚兩家公司有許多利益往來,離婚並不是個容易的事。
重生以來,我一直在準備離婚用的手續和文件,盡力將對程氏的損失降到最低。
今天來找程樊,也是要他提前有個準備。
聽我說完,程樊冷了臉色。
「你不用為了公司委屈自己,我給你兜底。離婚,趁早離。」
看著程樊冷硬的側臉,我心中百味雜陳。
忽然抱住他的胳膊。
「謝謝你啊,哥。」
程樊僵硬一瞬,然後笑著拍了拍我的頭。
「和我說什麼謝。」
我靠著程樊的肩膀,在他看不見的時候抹掉眼淚。
前世,我被綁架後,褚硯拒絕救我。
「南悅只有我,你還有程樊,他會救你的。」
可是程樊在救我的路上意外車禍。
我眼睜睜看著他的車墜入山崖,生死不明。
那一刻,我僅剩不多的求生意志被磨滅粉碎。
即便匕首沒入胸膛,都感覺不到痛。
既然老天給我重來的機會,我絕不會讓舊事重演。
我不僅要自救。
我也要救程樊。
9
一個月後,陳南悅的畫獲獎了。
她把畫送給褚硯。
還要求他必須掛在書房,這樣他每天都能看到她的成就。
褚硯滿眼寵溺,欣然答應。
一周後,陳南悅抱著畫回來時,我正要出門。
樓梯上擦肩而過時,她突然開口。
「你明明都看出來硯哥不喜歡你了,為什麼還不離開他呀?」
眼前的陳南悅,眼裡滿是惡毒。
哪兒還有女孩兒天真爛漫的模樣?
我沒什麼情緒,直視她眼底。
「既然你喜歡褚硯,為什麼不敢表白呢?怕別人罵你是小三嗎?」
「不被愛的才是小三。」
陳南悅肆無忌憚地翻了個白眼,挑釁的目光掃過我的小腹。
「你都生不出孩子了,硯哥不會一輩子和你在一起的。你最好主動離開,別沒眼力見兒惹人嫌。」
我眸光幽暗。
我的確在那年冬天為褚硯求平安符時留下病根。
醫生說我身體受了寒,需要好好保養,否則難以受孕。
這些年,我一直沒停過調理吃藥。
可始終沒有懷孕。
褚硯從沒對我抱怨過。
我竟不知,他是這樣介意。
而且還把我的隱私當做笑話說給陳南悅聽!
我深吸了一口氣,卻再也壓制不住怒火。
索性抬起腳,把陳南悅的畫踹下樓梯。
木質畫框「咣當」一聲摔在地板上。
畫布勾著欄杆,撕開長長的口子。
陳南悅瞬間紅了眼,揚起手和我撕打起來。
可她矮了我半個頭,又不如我保持健身習慣。
我很快就和她拉開距離,把她推到一旁。
「嘶——」
陳南悅撞在牆上。
爬起來時,整條右臂呈現一個不自然的下垂姿勢。
「我的胳膊斷了!好疼,我的胳膊斷了!」
我冷眼看著陳南悅抱著胳膊疼得尖叫、哭喊。
心裡沒有一絲憐惜。
罵了句「活該」,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10
這一天。
褚硯給我打了十八個電話,發了幾十條微信。
我都沒理會。
直到晚上回家,發現褚硯把管家和傭人都支開了。
偌大的客廳里,我孤零零地站在褚硯和陳南悅的對立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