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不明白，為什麼您還能笑得出來？爸爸把所有房產都給了那個女人，連一分錢都沒有留給您。」
「孩子，那你以為這三十二年來，我和你爸爸AA制是為了什麼？」
「AA制不就是公平分擔家庭開支嗎？」
「公平？」母親輕笑一聲，從保險柜里取出一本厚厚的存摺，「這才是真正的公平。」
我愣住了，看著那本存摺上觸目驚心的數字，突然明白了母親多年來的沉默與堅持。原來，她不是懦弱，而是在下一盤我們都看不懂的大棋。
01
「林總，您太太來電話了。」
秘書敲門進來，遞給林志明一部座機電話。
「嗯，接過來。」
林志明放下手中的文件，揉了揉太陽穴，接起了電話。
「喂，有事嗎？」
電話那頭傳來蘇曉梅平靜的聲音：「今天小區物業收水電費，一共是八百三十六塊四，你轉四百一十八塊二給我。」
「現在很忙，晚點再說。」
「林志明，咱們的約定，AA制，今天之內把錢轉過來。」
「知道了。」
林志明不耐煩地掛斷電話，轉頭對秘書說：「幫我記一下，今晚回家前給我太太轉四百一十八塊錢。」
秘書點頭記下，心中卻感到些許疑惑。林總作為建築集團的董事長，年收入上千萬，居然還在跟太太計較幾百塊錢的水電費。
辦公室門關上後，林志明繼續審閱桌上的文件，那是一份價值三億的商業地產項目合同。他的手機亮了起來，是一條微信消息：「親愛的，下班後來接我嗎？」
林志明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回復道：「好，六點半，老地方。」
發完消息，他思考了一會兒，又在手機銀行上操作了幾下，給蘇曉梅轉了四百一十八塊二。
林志明和蘇曉梅結婚三十二年，從第一天開始就實行嚴格的AA制。當年剛結婚時，兩人都是普通職員，收入相差無幾，AA制看起來公平合理。隨著林志明事業起步，收入逐漸超過蘇曉梅，但這個制度始終沒有改變。
房租、水電、伙食費，甚至兒子林浩的教育費用，都是嚴格對半分。唯一的例外是各自的私人開銷，誰也不過問誰。
林志明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五點半。他收拾好文件，準備下班。今天是周五，正好可以和薛佳玉共度周末。
薛佳玉，三十二歲，是林志明一年前認識的女人，比他小整整二十歲。她曾是林志明集團舉辦的一次商業酒會上的模特，林志明對她一見鍾情。
林志明開車到約定的咖啡館，薛佳玉已經在那裡等他。
「等很久了？」林志明走過去，輕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剛到沒多久。」薛佳玉笑著回應，「今天怎麼有點晚？」
「公司有個項目在收尾，處理了一些文件。」
「那麼辛苦啊。」薛佳玉撒嬌地說，「這周末陪我去看看那套海景房吧，我真的太喜歡了。」
林志明笑著點頭：「當然可以，明天上午去看房，下午我請你去SPA。」
「你最好了！」薛佳玉開心地摟住他的脖子。
八點鐘，林志明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家」。
「喂，有事嗎？」林志明走到咖啡館外接電話。
「爸，我是林浩。媽說你今晚不回來吃飯？」
「嗯，公司有應酬。」林志明語氣平淡。
「爸，下周是我畢業典禮，你一定要來啊。」
「知道了，時間地點發我手機上。」
林志明掛掉電話，回到咖啡館。薛佳玉正在玩手機，看到他回來，笑著問：「工作電話？」
「嗯，沒什麼重要的事。」林志明說，「走吧，帶你去吃晚餐。」
他們去了城裡最高檔的法式餐廳。林志明為薛佳玉點了一瓶兩萬元的紅酒，大方地刷下黑卡。
與此同時，蘇曉梅正在廚房裡做晚餐，只有她和兒子林浩兩個人。
「媽，爸爸又說有應酬不回來吃飯。」林浩放下手機，走進廚房。
「嗯，我知道了。」蘇曉梅平靜地回答，繼續切著手中的青菜。
「媽，您知道爸爸在外面有人嗎？」林浩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這個他思考很久的問題。
蘇曉梅的刀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切菜，聲音依舊平靜：「知道。」
「您不生氣嗎？」
「有什麼可生氣的？他的錢，他的生活。」
「可是您們是夫妻啊！」林浩有些激動。
「是啊，夫妻。」蘇曉梅輕笑一聲，「但在AA制的婚姻里，除了一張結婚證，我們好像什麼都不是。」
「那您為什麼不離婚？」
「為什麼要離？我工作順心，有自己的生活，你也長大了。再說，離婚了我住哪？那套房子是你爸爸的名字，我只是交了一半的錢而已。」
蘇曉梅將切好的菜放進鍋里，背對著林浩，聲音平靜得讓人心疼：「AA制了三十二年，我們之間的帳目很清楚，沒有誰欠誰的。」
林浩沉默了。他突然意識到，在這個家裡，最清晰的關係竟是帳目關係。
02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灑進臥室，林志明睜開眼睛，身邊是熟睡的薛佳玉。
他輕手輕腳地下床，走進浴室洗漱，然後換上襯衫西褲。這是他們約會的第三個周末，林志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節奏。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林浩發來的消息：「爸，別忘了周三下午兩點的畢業典禮。」
林志明回覆：「知道了。」
他走出臥室，看到薛佳玉已經起床，正在廚房煮咖啡。
「早啊，親愛的。」薛佳玉穿著林志明的襯衫，露出修長的雙腿，「想喝咖啡嗎？」
「好。」林志明走過去從背後環抱住她，「今天中午去看那套海景房？」
「嗯！我好期待啊！」薛佳玉開心地轉身吻了他一下。
林志明的手機再次震動，這次是蘇曉梅發來的信息：「昨天冰箱壞了，需要買新的，大概六千多，你轉三千三給我。」
林志明皺了皺眉，迅速回覆：「知道了，一會兒轉。」
薛佳玉注意到他的表情變化，好奇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公司的事。」林志明笑了笑，「準備好了嗎？我們先吃早餐，然後去看房子。」
上午十點，林志明開車帶著薛佳玉來到海邊的高檔小區。這是一個新開發的豪華住宅項目，每套房子都價值千萬以上。
「林總，您來了。」售樓經理熱情地迎上前，「那套海景大平層已經給您留著了，請跟我來。」
薛佳玉挽著林志明的手臂，興奮地跟著售樓經理參觀。這套三百平米的海景房，落地窗外就是一望無際的大海，裝修豪華精緻。
「怎麼樣？喜歡嗎？」林志明看著薛佳玉閃閃發亮的眼睛，問道。
「太喜歡了！」薛佳玉激動地說，「但是...這麼貴，真的沒關係嗎？」
林志明笑了笑：「喜歡就好，價格不是問題。」
他轉頭對售樓經理說：「這套我要了，全款。準備合同吧。」
售樓經理欣喜若狂：「好的林總，我馬上準備合同，這套房子成交價一千兩百八十萬。」
薛佳玉驚訝地看著林志明：「全款？真的嗎？」
「當然，」林志明攬住她的腰，「這是送給你的禮物。」
薛佳玉激動地抱住他：「我太愛你了！」
回程的路上，薛佳玉一直沉浸在喜悅中。林志明的手機響了，是蘇曉梅打來的。
「喂？」林志明接起電話。
「冰箱的錢你還沒轉。」蘇曉梅的聲音依舊平靜。
「忘了，現在就轉。」林志明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薛佳玉好奇地看了他一眼：「誰啊？」
「公司財務，一點小事。」林志明單手開車，另一隻手操作手機，給蘇曉梅轉了三千三百元。
同一時間，蘇曉梅正在電器城挑選冰箱。
「太太，這款國產的四千八，這款進口的六千九。」導購員介紹著。
「給我看看三千以內的。」蘇曉梅說。
「三千以內的只有這款小型冰箱，但您一家人用可能不夠。」
「沒關係，夠我一個人用就行。」
林浩從學校回來，看到家裡的新冰箱，皺起眉頭：「媽，這麼小的冰箱夠用嗎？」
「夠了，就我一個人用。」蘇曉梅平靜地回答，「你馬上畢業工作，應該不會經常回來了。」
「那爸爸呢？」
「他很少在家吃飯。」蘇曉梅語氣平淡，仿佛在說一個陌生人。
林浩嘆了口氣：「媽，我覺得您太委屈自己了。爸爸那麼有錢，為什麼還要您出一半的家用？」
「這是我們當初的約定。」蘇曉梅微笑著說，「AA制，公平分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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